“父皇。”
一直隱忍情緒的楚姮驀然抬頭,卻是臉色煞白,看起來極不好受。
“華容,你怎麼了?”建武帝倏然起身,忙道,“傳太醫!”
楚姮忙道:“兒臣無事,不用叫太醫。只是這殿中悶的很,許是吃了藥不太舒服,請父皇準兒臣去外間走走。”
建武帝聽她聲音還算中氣十足,稍稍猶豫了一下,到底是道:“多帶些宮女太監,夜風冷,切莫著涼了。”
“兒臣省得。”
楚姮起身,朝皇上皇后行了禮,便起身告退,在場官員也忙齊聲恭送。
千里江山圖 130。求賢
楚姮實在待不下去了。
她沒想到,藺伯欽會緊隨她入京,還飛快得到了宋丞相的賞識!
這算什麼?是踩著她對他的情,飛黃騰達,扶搖直上?
藺伯欽如今任了京官,一定高興的很,他不必再窩在那窮鄉僻壤了,他彷彿魚龍入水,自有天地。
想到自己當初苦心孤詣想和他一生一世,所做的隱瞞和努力,竟覺得萬分可笑!
“公主!你腳上還有傷,你慢些走啊!”
洗星和浣月舉著宮燈,忙上前去攙扶她:“公主!”
兩個宮女急切的呼喚,讓楚姮稍微回神了一些。
身後傳來隱約的絲竹之聲,楚姮抬頭一看周圍,竟是走到了正殿的東西廂後面,隔著一道太液池,九曲迴廊連著一坐假山。襯著背後宮殿的燈火通明,倒是顯得這裡冷冷清清。
楚姮正準備離開,卻聽背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微一凝神,便見暗處身影顯現,竟是陳俞安。
他怎麼跟過來了?
“陳俞安參見公主。”
陳俞安只彎腰行了行禮,他是武將兼客省使,的確不必行大禮。
楚姮卻冷了臉色,神情倨傲,也不叫他平身。
“陳客省不在殿中飲宴,來此地打擾本宮作甚?”
她用了“打擾”兩個字,便是想讓陳俞安自覺退下。然而陳俞安非但沒有告退,還上前了一步,輕聲道:“姮兒……”
“大膽!”
楚姮朝他厲目而視,“本宮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
陳俞安笑笑,卻不在意:“為何不能?小時候我便是這樣叫你的,你記得嗎?你還叫我安哥哥。”
“是麼?本宮記性不好,已經全忘了。”楚姮側頭,看著假山曲水。
陳俞安嘆了口氣:“公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他抬手,竟是朝洗星浣月吩咐,“你們先下去,我有話跟公主單獨說說。”
洗星一愣,忙道:“陳大人,這不合規矩!”
“公主遲早會嫁入我太師府,合不合規矩,就不勞你們幾個宮女操心了。”陳俞安不笑的時候很冷漠,但當他冷漠起來,就顯得有些猙獰可怕。
洗星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正要開口,楚姮卻就勢一坐在迴廊欄杆,淡淡開口:“陳大人讓你們退下,你們便站遠一些。本宮倒想聽聽,陳大人想對本宮說些什麼。”
洗星無奈的應下,給浣月使了個顏色,便帶著一行太監宮女,遠遠看著陳俞安的舉動。
“陳俞安,你想說什麼。”
楚姮也不看他,直接相問。
陳俞安挨近了她一些,壓低聲音:“姮兒,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麼?這些年來,你對我越疏遠,我就越喜歡你。”
“可真夠賤的。”楚姮冷笑。
陳俞安年少成名,家境優渥,何曾被人罵過這個字眼。他神色微微一凝,卻又笑了起來:“你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意。待你嫁我後,我遲早會讓你明白,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楚姮嗤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她抬眼,眸光在夜色下有些暗沉:“我絕不會嫁你。”
陳俞安聲音轉冷:“姮兒,你要知道,皇上皇后都準允了我們的婚事,你難道想抗旨?”
“我從小到大抗旨抗的少了?你有看皇上把我給殺了?”
陳俞安無語,華容還真是會扯歪理!
楚姮懶得與他多說,擺了擺手:“陳大人,你就別白費心思了。”
陳俞安凝視著她窈窕美麗的身影,握緊了雙拳。他一生最愛馴服烈馬,而楚姮正是最烈的一匹!他勢必會……征服她。
多說無益,陳俞安道了告退,楚姮才鬆了口氣。
她討厭陳俞安。
不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