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成性,曾經還妄圖引誘宮女。”
浣月也是個好八卦的,她想了想,又說:“對了,公主你才回宮不久,怕是不知,這盧飛星前些日子暴打他的外室,打的可狠了。”
“外室?”楚姮心頭一跳,“是叫李四娘麼?”
浣月搖搖頭:“奴婢不知。盧飛星外室很多,不過聽說他所打的那外室,住在西衚衕,以前是雲州人,年紀看起來有二十七八。”
楚姮心下已經確定,這被盧飛星所打的正是李四娘。
她略一猶豫,又問:“可知盧飛星為何打他外室?”
浣月沒想到楚姮會對一個外臣兒子的家事感興趣,有些後悔當時沒有仔細聽這八卦。她想了想,才又說:“聽聞那外室偷了他東西,但具體發生什麼,奴婢也不知道了。”
楚姮一粒一粒的吃著瓜子,卻如同嚼蠟。
她已經回宮了,李四娘之死,與她何關?且藺伯欽也入職京中,他也不會再為此事勞神了吧……
次日天明,行宮已至。
這裡地處京郊,擁一方浮蘭溫泉,後山有獐子雉雞,可作春獵。
整個行宮已事先清掃的乾乾淨淨,宮中花鳥相映,靜香細細。
皇室居宮苑最深處,隨行王公大臣便住在外邊廂房,禁軍在行宮為安營駐紮,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不過這些對於楚姮來說,都與她無關。
春獵也好,遊玩也罷,她都閉門不出,只為了盡少與陳俞安接觸。
這日,建武帝在後山滿載而歸,大舉宴席。隨行官員都紛紛到場,楚姮不得不現身。
燈火通明的宮殿中,獵來的獐肉鹿腿都烤好了放在桌上,並有珍饈美酒。
楚姮已經習慣了在這種場合上裝木頭。
她端起桌前的一杯果酒,正要飲下,卻忽而察覺到一道極其灼人的視線。
她無感敏銳,當即抬頭望去,只見隔著攢動的人頭,一名緋色官服的俊朗男子,正也朝她望來。
楚姮手微微一抖,果酒便撒了滿手都是。
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面了?自從清遠縣一別,怕是連這樣遠遠互望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吧。
沒想到……
他竟然也隨同來了行宮。
楚姮說不清心頭是何感受,她放下酒杯,看著滿桌菜餚卻食不下咽,與仁孝皇后說了身子不適,便告退離開。
藺伯欽看著楚姮起身,恭敬的與皇后交談,隨即,她迤邐的淺紫色宮裝裙襬,被兩個宮女提起,轉身從後門離開,一舉一動,都是端方而沉穩。
任憑誰,都會覺得公主儀態萬千。
可只有他知道,楚姮最喜歡跳起來坐在他書桌上,轉著筆看他寫字。
他總會讓她守規矩,甚至很多次都在想,楚姮怎會如此粗魯,直到他看到了現在的楚姮。
彷彿被囚禁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必須守著皇家森嚴,維護著高高在上的禮儀和臉面。再沒有肆意張揚的舉動,和明媚甜蜜的笑容。
藺伯欽想到這些,心頭一酸。
他本不該和楚姮走到這一步的。
“藺大人?”宋丞相不知何時走來,輕咳一聲。
藺伯欽回神,朝他頷首。
宋丞相看了眼楚姮離去的方向,嘴角銜笑,別有深意的開口:“華容公主,的確容貌絕佳,任誰看一眼,都會喜歡。”
藺伯欽心頭一跳。
他想到了如今高坐在皇位的男人,並不是先帝親生。
名不正言不順,那說明,楚姮這公主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宋丞相湊近了一下,問他:“伯欽,你可一定要竭盡所能為王爺辦事。那千里江山圖,對王爺非常重要。”他語氣一頓,“若能成大事,區區一個華容公主,又何愁得不到?”
藺伯欽心中極其複雜。
他看了眼在場滿座,彷彿隔著一層紗,不知他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朝堂局勢,本就是風雲詭譎。
他既來了京城,便從未想過全身而退。
半晌,藺伯欽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沉聲道:“丞相放心,下官自當竭盡所能,為王爺效力。”
“妙極。”
宋丞相滿意的點了點頭,與他碰了一杯,隨即附耳道:“本相方才看見公主去了玉蘭苑,那裡玉蘭開的甚美,花期很短,藺大人可一定要去觀賞觀賞,莫錯過了良機。”
藺伯欽聞言怔然,反應過來,立時對宋丞相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