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難得歡聚,朕打算當著諸位愛卿的面,告知一件喜事。”
楚姮聽到此話,心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建武帝朗聲道:“華容公主已到了婚嫁之齡,太師嫡子俞安,文武雙全,相貌堂堂,朕甚喜。便與皇后商議,有意招俞安為婿,於下月中旬完婚。”
陳太師和陳俞安一臉喜氣洋洋。
陳俞安更是立刻起身謝恩,“微臣能娶得公主,當真乃十世修來的福分!”
陳太師也連忙附和。
他這一表態,其下官員紛紛道喜。
楚姮臉色鐵青,但當著眾人,她還要維持公主的氣派和儀態。她略一沉吟,便硬著頭皮道:“父皇。”
“華容,你想說什麼?”建武帝的眸光有些冷。
他身側的仁孝皇后,朝華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胡說。
楚姮皺了皺眉,卻是道:“兒臣不能嫁給陳客省。”
滿座皆驚。
建武帝正要勃然大怒,楚姮卻立刻低頭,說:“下月初正是皇祖母祭日,往年父親都會在皇祖母祭日前後齋戒三月,兒臣卻因貪玩,都未參與。如今兒臣要離開皇宮,嫁與他人,對皇祖母十分愧疚,便想回宮後效仿父皇,吃齋唸佛,為皇祖母祈福,懇請父皇準允。”
建武帝神色明明滅滅,猶豫不定。
楚姮扭頭,看向陳俞安,眉毛一挑:“陳客省你怎麼看?”
她這話問的刁鑽,無論如何,都必須答應,否則就是對康慧淑妃不敬。
陳俞安無法,只得硬著頭皮回答:“……公主孝心可昭日月,微臣覺得此舉甚好。”
半晌,建武帝才嗯了一聲,道:“既如此,華容你回宮後便開始齋戒。待中秋之後,再與俞安大婚。”
“兒臣遵命。”
楚姮心有不甘,卻只能乖順的低下頭。
拖延時間只是權宜之計,到時候,再想法子吧……大不了,再煞費苦心的逃離皇宮。
宴後。
楚姮卻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許是窗外飄來的玉蘭香氣太濃郁,想到此前和藺伯欽相見,楚姮忍不住抬手撫了撫唇瓣。
越發睡不著了。
浣月洗星被她驚醒,以為她口渴,忍不住問:“公主?可要喝水潤潤嗓子?”
楚姮想了想,道:“睡不著,你們陪我走一走吧。”
她掀開被褥,穿好衣裳,鬼使神差的,沿著青石小路往玉蘭苑的方向去。
玉蘭苑樹木葳蕤,夜色下看起來有些影影幢幢。
楚姮從袖子裡掏出那牡丹花銀釵,反覆摩挲,心緒駁雜。
就在這時,她忽而聽到樹叢中傳來人聲,楚姮微微一愣,這大半夜了,難道有宮女太監在此苟且?她驚疑之下,與浣月洗星上前,厲聲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不多時,樹叢中鑽出兩個中年人來,皆是錦衣華服。
楚姮看清二人面目,頓時一驚:“三王叔?宇文侯爺?”
“原來是華容啊。”
恆平王鬆了口氣。
宇文淮海給楚姮見了禮,攏著手,有些不好意思。
楚姮皺了皺眉:“你們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樹叢裡幹什麼呢?”
恆平王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一個草編的小籠子,拿給她瞧:“你知王叔喜歡鬥蛐蛐,你父皇又討厭蛐蛐,沒轍,只能拉著宇文侯爺與我半夜相聚,在此過過癮。”宇文淮海摸了摸下頜的一叢鬍鬚,腆著臉道:“還望公主千萬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啊。”
楚姮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
恆平王和宇文侯爺都是不管事兒的主,朝中說不上話,平時除了遛鳥鬥狗,也就沒什麼樂子了,也正因為這樣,楚姮才能和宇文弈和寧闕走的最近。
不過建武帝的確不喜這些市井玩意兒,他們躲避在此,情有可原。
想到這點,楚姮瞧了眼那蛐蛐,長得極為肥碩。
她笑著問:“那是三王叔的蛐蛐贏了,還是宇文侯爺?”
恆平王胖乎乎的臉皺成一團,不高興的哼哼:“我的無敵大將軍,被他大狐仙打斷了一條腿!”
“王爺莫氣,回頭我再賠你一隻!”
“淮海,那可得比無敵大將軍厲害才行,否則本王不幹。”
“成成成,王爺你說了算。”
這兩個在那因一隻蛐蛐糾扯不清,楚姮暗暗好笑,叮囑二人快些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