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上……皇上駕崩。”
楚姮聞言,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還是浣月洗星兩個,將她一把扶住。
濯碧又道:“聽無極殿的太監說,是陳俞安殺死了皇上,陳太師陳俞安已投誠恆平王,為表忠心,便將皇上給……給……”她和溪暮兩姐妹,只是人牙子販賣的丫頭,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變成公主身邊的親信宮女,更沒有想過,會經歷載入史冊的宮闈鉅變。
仁孝皇后似乎已經傻掉了。
她怔然的看向無極殿的方向,忽而落下淚,往門口機械的走去:“華容,我們去找他。”
楚姮扶著仁孝皇后,不知是怎麼來到無極殿的。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無極殿外,棺槨中放置著一具冰冷的屍體,藺伯欽和幾位官員站在棺槨邊,見到楚姮,不禁一怔。
如今事變,那幾個官員倒也沒對楚姮和皇后行禮,視而不見。
藺伯欽卻快步走過去,蹙著眉頭,複雜的開口:“姮兒……節哀。”
楚姮看了眼他的傷處還沒有包紮,疲倦的垂下眼,淚凝於睫:“你的傷口也要及時處理。伯欽……我已經失去了父皇,不能再失去你。”
藺伯欽聽到她脆弱的語氣,心下柔軟一片,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我會陪著你。”
仁孝皇后伏在棺槨旁,看著建武帝慘白慘白的臉,掩面而哭:“我當年便說過,你並無九五之尊的命格,你卻總不信我。如今可是後悔了吧?後悔也沒有用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母后。”楚姮上前兩步,也撲在棺槨旁落淚。
仁孝皇后搖搖頭,繼續帶著哭腔的說:“華容,你不知道,當初康慧淑妃……也就是你皇祖母,執意要篡改詔書,立你父皇繼承大統,我其實是不允的。但我不允又有什麼用?你父皇和你皇祖母,已經被滔天權勢矇蔽的眼睛,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治理一個偌大的國家。以至於兵權被架空,所作所為,如同傀儡!”
“不是自己的,永遠不是,哪怕用盡手段得來,也終究是曇花一現,並不長久。”仁孝皇后說到這裡,涕泗橫流,她抬手去撫摸建武帝冰冷的臉龐,想到他年輕時候的模樣,哽咽道,“明羨,你可知我有多懷念當初?你不是皇上,我不是皇后,我們一起去雀屏山放風箏,去桃花渡泛舟垂釣……可自從你坐上了皇位,這些全都沒有了。”
坐上皇位,便是整日與權利為伍,想著如何鞏固帝位,如何立下森嚴規矩,如何每三年選舉一次秀女充實後宮,如何從一個喜歡吟詩作對的皇子,變成一個深沉冷漠的帝王。
楚姮聽著仁孝皇后的話,心思也飄回了小時候。
好像,她的記憶中,父皇的確是這樣變的越來越嚴肅古板,就連母后為了迎合父皇,也限制了她的自由。
她不能上樹掏鳥,不能下河抓魚,什麼都不能。
看著棺槨裡冰冷的屍體,楚姮落下淚來,心想,若父皇可以活過來,她守一輩子規矩,其實也無妨了。
然而這些都不可能。
仁孝皇后又愛憐的摸了摸建武帝的臉龐,突然側頭,叫了聲:“姮兒。”
楚姮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仁孝皇后叫的是姮兒,不是華容,頓時心頭一熱,忙“誒”了一聲應道。
“你過來。”
仁孝皇后朝她招了招手。
楚姮欺近了身子,“母后?”
只見仁孝皇后抬手,從凌亂的鬢髮間取下一支華貴的鳳釵,道:“母后知你中意那藺伯欽,這鳳釵是當年你父皇親手打造送與我的,如今……便留給你了。”仁孝皇后又讓藺伯欽過來,將楚姮的手放在他手上,“藺大人,我雖認識你不久,但看得出你是個端方正直之人,姮兒跟著你,我也放心了。”
藺伯欽握緊了楚姮手,低頭認真道:“皇后娘娘大可放心,我定不會讓姮兒再受任何委屈。”
仁孝皇后微微一笑:“我已經不是皇后了,你不必對我如此拘謹。”
“母后,其實……”楚姮看了眼藺伯欽,到底是將她逃出宮後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仁孝皇后。
仁孝皇后在聽聞二人已經拜過天地有了夫妻之實,錯愕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甚好甚好,既如此,母后再無後顧之憂。”
仁孝皇后眼睛落下淚來,“藺大人,姮兒以後……便拜託你了。”
楚姮心下覺得不妙,正欲問她這話什麼意思,下一秒,就見仁孝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