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問:“溪暮,濯碧,晚上我們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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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大亮,楚姮準備動手做雲片糕。
這雲片糕必須用糯米,芝麻、豬油等等,其中蜂蜜是最為重要的,若蜂蜜不好吃,雲片糕做出來也不好吃。
楚姮也不知道具體做法,但她就想試試。
溪暮和濯碧去東街買其它原料,她便去西街買蜂蜜。
大元朝蜂蜜是個稀罕物,一般小縣城都沒有賣,好在清遠縣的一家雜貨鋪裡有。可楚姮沒想到,雜貨鋪外頭平時門可羅雀,今日卻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密不透風。
她擠了一會兒擠不進去,於是問旁邊看熱鬧的人:“大嬸,這是怎麼了?”
那大嬸“噢”了聲,解釋道:“雜貨鋪的妮子偷人錢,被逮住了呢。”
楚姮沒太聽明白,好不容易撥開人群擠到最前面,就見一個五大三粗的赤膊漢子,正拽著一個小女孩兒。
那小女孩兒哭泣不止,竟是謝彤彤。
赤膊漢子三十上下,拽著謝彤彤不鬆手,反而惡聲惡氣對圍觀的人道:“我方才在雜貨鋪裡挑東西,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趁我不注意偷我銀子!被我逮住了還不承認,瞧瞧,都來瞧瞧!看看姓謝的一家養的什麼東西!”
謝彤彤紅腫著雙眼,哭喊道:“胡說八道……我、我沒有偷你銀子,是你故意塞給我的!”
“嘿,你這臭丫頭,還敢倒打一耙!”赤膊漢子說著一巴掌狠狠拍在謝彤彤腦袋上。
謝彤彤吃痛,“哇”地一聲,哭的更大聲。
赤膊漢子威脅道:“你今日不把你阿姐叫過來,我就抓你去報官!敢偷我東西,怕是不想活了!”
“你休想!你休想!我阿姐才不會見你!”謝彤彤哭的聲嘶力竭,卻還不忘反駁他。
那赤膊漢子惱羞成怒,抬手作勢打她,卻聽驀地有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住手——”
眾人回頭一看,卻是楚姮站了出來。
她走到謝彤彤旁邊,抬手“啪”的打在赤膊漢子的手背上,厲聲呵斥:“鬆開!”
謝彤彤見是她,哭著掙脫桎梏,上前一把抱住楚姮的腰:“夫人!我沒有偷東西,他……他想見我阿姐,我阿姐不在,他就誣陷我。彤彤再窮,也不會去偷人家銀子!”
楚姮安撫的摸了摸她頭髮:“別哭別哭。”
那赤膊漢子見到楚姮,雙眼一亮:“你是誰?幹何多管閒事?”
楚姮冷著臉,問:“那你又是誰?平白汙衊一個小姑娘,這種事也做得出?”
“誰說老子汙衊她?明明是她倒打一耙。”赤膊漢子亮出手裡的一錠銀子,“她偷我銀子,瞧見了麼?若想擺平這件事,要麼讓她阿姐嫁給我,要麼……”他上上下下的掃了眼楚姮,“你嫁給我更好。”
楚姮差些被氣笑了,站起身撣了撣衣袖:“這話咱們到衙門去說吧。”
赤膊漢子愣了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楚姮笑道:“你說謝彤彤偷你銀子,可謝彤彤說她並沒有偷你銀子。如此一來,這就是糾紛。出現糾紛無法解決,不上衙門在這兒傻站著嗎?”
她語氣一頓,轉身問圍觀的眾人:“再說了,咱們清遠縣的父母官是個好官,斷案如神,大公無私,剛正不阿,找他準沒錯。”
眾人連連點頭,甚至有人附和:“是啊,去衙門吧。”“是不是偷東西,藺大人一問就知道了。”
那赤膊漢子頓時有些無措。
他咬了咬牙,朝楚姮道:“我不去衙門,反正她就是偷了我銀子,你們說什麼都沒用!”
“那我還說你偷她銀子呢!”
赤膊漢子反問:“她一個臭丫頭片子,能有這麼大錠銀子?誰會信?”
楚姮笑了笑:“我會信,人家至少守著一個雜貨鋪。說不定是你偷了雜貨鋪的銀子,反咬一口,說是彤彤偷你的。”
赤膊漢子不想再和楚姮爭論,他上前兩步,抬手就要去抓謝彤彤,謝彤彤嚇的大叫。
便在此時,身後有人大喊:“王彪!”
赤膊漢子聽見自己名字,頓時扭身,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只見謝落英端著一個木盆兒,叉腰而立,滿眼怒色。
王彪見是她,抹了把臉上的水,恨恨道:“謝落英,你總算肯現身了!你妹妹偷我銀子,你今日不嫁給我,我就……”
“你就怎樣?”謝落英非但沒有畏懼,還上前兩步,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