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等她來求和呢!
“夫君。”
楚姮將門給關上,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屋子裡角落燃著一個炭盆,但火星星零零,不怎麼溫暖。藺伯欽沒點燈,有些黑漆漆的。
這麼暗他能看書?
裝樣子也做像一點嘛!
楚姮暗自想笑,見旁邊小櫃上擱著火石和蠟燭,便走過去點燃,屋內霎時亮堂,卻將藺伯欽的俊臉,照的更黑。
這客棧桌邊的凳子不是獨凳,而是長凳。
藺伯欽便坐在左側一個位置,低頭看書,面無表情,看不見神色,不知他在想什麼。
楚姮捧著燭臺,嫋嫋婷婷的走來,稍一遲疑,到底是與他挨著坐下,輕聲問道:“怎麼?又不高興啦?”
藺伯欽不理她。
楚姮伸長了脖子,去瞅他在看什麼,發現是他看了千百遍的《中庸》,頓時故意說:“這書你都能倒背如流了,怎麼還看?是不是不想跟我說話,找出來的藉口?”
藺伯欽聞言,神色微動,淡淡道:“溫故而知新。”
“那你知什麼了?說給我聽聽。”楚姮一邊說話,一邊去翻書,卻被藺伯欽躲避開。
楚姮訕訕的縮回手,不悅道:“不給看就算了,小氣鬼。”
她說完,乾脆就坐在發呆。
她穿的厚,與藺伯欽挨的極近,藺伯欽微微挪開了位置,她很快就不動聲色的擠上。一來二去,藺伯欽也猜到她是故意的,沒好氣道:“李四娘,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話不難道是我來問麼?”
楚姮瞪他一眼,竹筒倒豆子似得嘴巴飛快:“我說了,那二人是早死秀才的同窗。秀才在雲州為人不錯,他病逝後我孤零零一個,若不是他們好心送了銀錢米麵,早就死了,哪有機會再嫁你?”
不等藺伯欽答話,楚姮又道:“早死秀才還有一個妹妹,嫁在雲州和金州接壤的地方,日子過得窮困潦倒。他們方才邀我單獨說話,便是想跟我說說秀才妹妹最近的生活,畢竟那妹子以前和我關係尚可。你以為是說什麼?說那個秀才?說當年我和秀才的點點滴滴?再續舊情?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可拉倒吧!”
藺伯欽不禁蹙眉:“我並無此意。”
楚姮哼了一聲:“你心裡想什麼我還不知道?”
藺伯欽見她還理直氣壯的,也懶得與她胡扯,卻是一字不發。
他不說話,楚姮也不知道繼續說什麼了。
她是想問他,心裡有沒有她,可看藺伯欽面如冰霜,卻是無法開口,生怕說出來的話是打自己臉。
桌上的燭火搖搖晃晃,一滴燒化的蠟滴落在燈臺。
楚姮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自己的思緒也微微一顫。
她側頭看向藺伯欽。
男子的眉目俊朗如畫,暖黃色的光映照在他臉上,端得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誰想得到,這人最愛生她的氣?但轉念一想,似乎認識藺伯欽以來,也只有她,才能讓他生氣,讓他十年一日的表情有了縫隙。
藺伯欽讓她灰白的世界有了顏色,她於他來說,何嘗不是一樣?
只此一眼,楚姮便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淪陷。
她低不可聞的嘆了嘆氣,知道自己現如今,只能冒充李四娘。她無奈的開口,說道:“藺伯欽,我知道你在生氣,氣我曾是三嫁。可天命如此,我也無力改變。作為女子,誰願意居無定所顛沛流離?誰願意背上一個剋夫下賤的狼藉名聲?不管你信不信,我對曾經的三任丈夫並無感情,他們對於我來說,只是無根浮萍暫時寄託的湖泊。但你不同,你是我的彼岸,此生的歸宿。”
藺伯欽聞言,繃緊的臉色微有鬆動。
楚姮竟也不知自己會這麼多柔情蜜意的話。
但除了冒充李四娘這點,她卻沒有一絲虛假,說出的話,反倒越加真摯:“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如此低聲低語的對人說話。但對你,我是列外。我不喜歡曾經的夫君,他們的相貌我都記不住,藺伯欽,記不記得我曾對你說過?你在我心裡,與任何人都不同。”
他獨一無二,誰也不能取代。
楚姮腦子裡越發凌亂了,說的話也顛三倒四,她語氣逐漸低落:“在你眼裡,我一定很討厭吧。總是不守規矩,不聽你的話,有時候還跟你胡鬧吵架……”她悄悄攥緊手指,繼續說,“但我其實也不想這樣。”
好幾次,都帶有別的目的,這是她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