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再說這顆痣……”
聽到這,程煜聽不下去了,他立即打斷道:“可這世上,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她這一句一句的解釋究竟是何意,他怎會不懂?可若是他沒有十成的把握,他其實根本不會將這件事宣之於口。
他小時候調皮搗蛋,曾摔碎過一對兒玉佩,惹得一向端莊大方的母親落了淚。那時他小,見母親落了淚,就以為是犯了大錯。於是在他默默給母親遞了一條手帕後,便主動去祠堂長跪受罰了。
可沒過一會兒,一向對他嚴厲有加的父親倒是親自來祠堂扶起了他,他記得父親對他說:“阿煜,起來吧,今日你母親並非氣極了你,她只是因為那玉佩上刻著你和你妹妹的名字,才會如此。”
程煜一直知道他有個妹妹在不到兩歲的時候夭折了,可卻從未有人告訴他,他的妹妹是如何夭折的。
直到後來長大,他特意去問過父親,他才知道了這事的前因後果。
程妧雖然身子弱,但大夫卻說過不會甚性命危險,可未成想,程妧居然因為一個蘇州來的侍女,不幸染上了那邊的傳染病,這病來的十分厲害,一夜之間,她的身上就長出了大塊的紅色瘡面,不管喝了多少藥,都沒有用。
最後,甚至因為無法排洩,就連身子都憋腫了……
由於這病傳染性極強,老程國公當即就將程妧的院子隔離了起來。除了大夫和幾個侍女,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可沒幾天的功夫,程妧還是停了呼吸。
按理說,像這樣一歲多的嬰孩夭折了,是不允許舉辦喪事的,更別說是弔唁致搖��柚兀�枇恰?閃周槳��那校�恢笨儀蠊�湃貿虋€進祠堂,程國公府痛失嫡長女,試問誰不心疼!就在程國公快要同意的時候,程老夫人也不知道從哪來找來了一位道士。
那道士說,像程妧這樣的命格是萬萬不可入祠堂的,如果給她挑了銘旌,入了棺,那不僅在接下來會剋死同胞的哥哥,還會克了整個程國公府三代人的運道。
這樣的話一出,縱使是老程國公這樣的武將,都不免生了忌諱。
到最後,不論林芙如何爭取,程妧還是被那道士帶走,葬在了外頭……
他記得,他第一次聽聞這事的時候,到還並未覺出什麼可疑來,直到遇見了唐嫵,他才發覺當初聽到的很多細節,都隱隱透露著詭異。
就比如程國公府的家僕如此多,為何要從外面找侍女?而且那侍女是蘇州來的,唐嫵又恰好也是在蘇州長大的。
還有就是,為何祖母會突然結識了一位道士,而那位道士,自那日分別以後,也就再沒見到人,現在想想,倒像是專門為了程妧而來一般。
程煜本想著,在這些事沒徹底弄清楚以前,還是不要與唐嫵相認為好。但今日,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因為她這十幾年,過的實在太苦了。
她看似雲淡風輕的每一句話,句句都能讓他想到,她這些年的孤苦伶仃,和無依無靠的日日夜夜。
她究竟受了多少苦,才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些話。
而且每一句,都小心翼翼,都卑微無比。
所以,他怎麼能再讓她等!
一時一刻都不能!
他程國公府的嫡長女,他程煜的嫡親妹妹,即便過去再是不堪,他也容不得任何人恥笑她。從今往後,就是天塌下來他也會給她頂著。
思緒回攏,程煜再一次看向她,只見她垂頭不語。
樣子怯生生的,倒像是她犯了多大錯一般。
他攥了攥拳頭,語氣平靜道:“妧妧,今日同你相認,確實是有些唐突了。”
這話音一落,就見唐嫵抬眸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程煜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一字一句道:“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在這世上,還有我這個兄長可以依靠。”
程煜的語氣可以說是很霸道了,畢竟,他連夫人都不叫了。
別說,就這稱呼一變,等唐嫵再看向他時,氣勢都像是矮了一截。
程煜看出了她的狐疑不決,於是又上前一步柔聲道:“既然你還是不信,那不妨讓我猜猜你的生辰?”
這次,唐嫵的眼睛突然一亮。
她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前陣子唐家夫婦來找她,她可是又看過了一次她的生辰牌,這是絕不會記錯的。
“癸亥年,七月十六。”他頓了頓,又笑著道:“妧妧,我說的可對?”
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