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夫妻齊心,小兩口在杭州肯定也能過得好。
但徹底放心之前,含珠還得問問齊智願不願意為了妹妹放棄前程,此去杭州,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進京當官了。
下午程鈺派人請齊智來,含珠凝珠藏在側室,由程鈺問。
“太子喜歡凝珠,你還敢娶她嗎?”
解釋完含珠姐妹的真正身份,程鈺盯著齊智問。不說清楚,以凝珠現在的身份,他們無法解釋為何太子要派齊智去杭州,那麼與其齊智慢慢摸清楚再因此遷怒凝珠,不如現在就告訴他,讓他選擇。
齊智是孤兒,自從他親眼目睹母親在災荒裡活活餓死後,世上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嚇到他了,無論程鈺說到哪裡,他臉上都是一片平靜。程鈺發問,他毫不猶豫地道:“敢,只要凝珠願意嫁我,只要她不怕嫁給我後當不了有品級的夫人,我便敢娶。”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娶到那樣好的她當妻子,別說去杭州當官,就是沒法當官,只能做一介布衣,只要她不怕吃苦受累,他做什麼都甘之如飴。
一簾之隔,凝珠笑了,偷偷看外面神情堅定的少年,杏眼明亮。
齊智若有所感,側頭看了過去。
凝珠一慌,匆忙放下簾子,不想沒控制好力氣,簾子輕輕晃了起來,簡直是此地無銀。
小姑娘懊惱地紅了臉,含珠看著妹妹的傻模樣,笑著將妹妹攬到懷裡,姐妹倆繼續偷聽。
程鈺又問了過繼的事,齊智聽了,忽的笑了,自嘲道:“不瞞王爺,我娘是未婚先孕,那個男人逢場作戲後不肯負責,我跟的是我孃的姓氏,別說過繼一個給江家,便是我入贅也沒問題。”
他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在他眼裡,姓甚名誰都是外物,什麼都不如活著重要,而現在,凝珠就是他命裡最重要的。
“我不用你入贅!”裡面凝珠本來心裡甜絲絲的,聽到齊智第一次提及他的身世,比她與姐姐還可憐,頓時心疼了,什麼都不顧跑了出來,擋在齊智面前,淚眼汪汪地望著對面的姐夫,“姐夫你別問他了,我就要嫁他,將來他敢欺負我,你跟姐姐再替我做主……”
程鈺怔住。
齊智看著心上人的後腦勺,情不自禁地笑了,為她如此袒護他。
少年郎笑得滿足,程鈺看著卻刺眼,那一瞬,他忽然理解了楚傾為何總是處處針對他。他把凝珠當親妹妹看的,可是今天,妹妹為了一個男人來埋怨他管的多了!
程鈺本能地想學楚傾那樣將齊智攆出去,然楚傾沒媳婦,他有,含珠這會兒也挺心疼準妹夫的,便悄悄挑起門簾,朝自己的男人招了招手,想給妹妹準妹夫一點說悄悄話的機會,畢竟馬上就要定親了,今日之後,兩人再見面就是洞。房時了。
程鈺聽妻子的話,臨走前警告地看了齊智一眼,他是男人,知道男人面對心上人最想做什麼,因此這個姐夫比親姐姐還著急,才一盞茶的功夫吧,就匆匆回來了,將凝珠瞪進了屋,他親自送客。
選好日子,兩人在年前定了親事,次年五月,凝珠穿上大紅嫁衣嫁了過去。
回門不久,小兩口就要啟程南下。
程鈺陪含珠去送行,沒有抱孩子,因為知道肯定會落淚,怕孩子們跟著哭。
凝珠最放不下的就是兩個外甥跟外甥女,抱著姐姐哭成了淚人,“姐姐,你說的,寧哥兒阿滿大些就帶他們去杭州看我,你要是不去,我,我生了孩子也不給你看,我不讓他們喊你姨母……”
含珠被妹妹氣得又哭又笑,輕輕捏了捏她臉,“你怎麼這麼不害臊?”
凝珠不管,只抱著姐姐哭,最後被齊智勸住,再不捨,還是上了馬車。
含珠定定地望著馬車遠去,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程鈺陪著她看,一直看到馬車沒影了,才扶她上車。
回家的路上,含珠靠在丈夫懷裡,心好像都跟著妹妹走了。
程鈺拍著她肩膀哄,“別擔心了,那邊的官員不傻,有咱們護著,沒人敢找他們的麻煩,過幾年天妹夫資歷熬出來了,官也會慢慢升上來,二哥跟我保證過,只要齊智爭氣,封他當巡撫都行。”
巡撫就相當於浙江的天樂,含珠嘆口氣,看著他道:“他當多大的官我都不在乎,我就盼著他們夫妻倆日子過得順遂,互相照顧,別因為一點小事置氣。妹妹身邊沒有長輩提點,我怕她不懂事跟妹夫耍小脾氣……”
“你跟我耍了嗎?”程鈺摸著她臉笑。
她擔心妹妹,他卻要不正經,含珠心裡有氣,拍開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