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總得摸摸骨頭吧。剛想開口自證一下自己是具有專業素質的醫師,他就聽見孟其芳問了一句:“你不帶消毒手套?”
章競阮一句話梗在喉頭,噎住了。他這雙手也是握手術刀的手好嗎,平常也是如珠如玉的寶貝著的好嗎,這麼就淪落到為病人看個腳還遭嫌棄的地步了……委屈。不過他的醫藥箱裡還真的有消毒手套,嚥下一肚子的吐槽,他帶上手套,這回先試探性的看了孟其芳一眼,然後那隻細白的小腳才被移交到自己手裡。
頂著孟其芳灼灼的視線,章競阮沒多動手,只摸了摸骨頭便放開了:“看來只是扭到了,沒傷到骨頭,抹抹藥酒,好好養幾天就行。這幾天這隻腳就儘量不要用力了。”
宋晚的頭還是被按著,她只能悶著聲謝謝醫生。
林曉曉就站在她身邊,跟著就問道:“嚴重嗎?最好是不使力嗎?她明天上午還有事。”宋晚明天要為《盜亦有道》做宣傳,同龍昆和蘭心亭、黃月歌一起為《華夏電影》拍攝封面。《華夏電影》算是國內電影雜誌中的龍頭了,要登上他們的封面可不容易,這事可不好推。
章競阮看了看那截白玉般的腳踝,上面極不和諧得隆著一塊紅腫,心裡怪道這樣的人物難道不是嬌養在金屋裡就好,怎麼捨得放出去受累。於是勸了一句說:“最好還是多休養少用力。”
宋晚還想開口,孟其芳卻先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對她說:“聽醫生的。”然後又抬頭看向林曉曉和李科:“你們去送醫生。”
李科是打定主意要把之前缺的機靈都給補上,一聽這話就拎起醫藥箱要送章競阮,也不管這開門是不是就有電梯,而且還把林曉曉給拉上了。
林曉曉心裡糾結得很,被李科拉了胳膊也沒怎麼掙扎,腳上跟著就往外走了,但嘴上還是說了一句:“晚晚,我就到門口去一下,你有事叫我。今晚,我就睡在這裡陪你了。”
這兩人沒在一起前,林曉曉就擔心宋晚會錯過這樣一個好男人,使勁兒地攛掇。這兩人如今好不容易總算抱到一起了,除開“自己的好友終於找到了好歸宿”這種欣慰之餘,她心中卻有種“自己家裡養了二十年的水靈靈的小白菜就這麼被拱了”的淡淡憂愁、失落和嫉妒,又開始擔心這兩人的進度會不會太快,她的晚晚會不會吃虧。
林曉曉的心中百味雜陳,酸甜苦辣鹹俱全,和李科一起站在門外的時候苦味酸味最勝。
門內,宋晚被拎到了衛生間。
這裡所說的拎,就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
先前孟其芳見其他三人都出去了,就把宋晚從自己懷裡給翻了出來。宋晚還擔心著自己哭花了的妝,垂著頭死不肯抬臉,還緊張地一疊聲問他想幹嘛。孟其芳也不答,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就把人給拎了起來,一路拎著穿過客廳誤入客房才終於在主臥的衛生間裡把人放在洗手檯上。
孟其芳開啟了水龍頭:“抬頭。”
“?!”宋晚把頭垂得更低了:“你要幹嘛?我自己洗,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是扭了腳,又不是斷了手……”
孟其芳才不等她廢話,直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後就捂了一條熱毛巾上去。
溫熱的溼氣撲在臉上,宋晚簡直想哭,她覺得自己的妝被一捂,花得更厲害了:“不是用水,要先卸眼妝的。”
宋晚的聲音微微發著顫,還帶著哭腔,聽起來軟軟的,有點委屈。孟其芳聽著,嘴角一下子就翹了起來,眼睛裡閃著笑意就像藏了顆星星一樣。他的聲音也含著笑意,但也放得柔軟了:“那你說要怎麼弄?”
第一天和孟其芳這種審美高階的潔癖狂魔在一起,就被看見自己妝花成一臉的樣子,宋晚之前的悲傷蕩然無存,關顧著委屈了:“你出去,我自己來。”
孟其芳雙手搭在她坐著的洗手檯兩側,牢牢地把她鎖在那裡:“我來。”
他這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做派,兩人僵持一會,宋晚只好破罐破摔:“先用棉花棒沾上藍色瓶子的水卸眼睫毛,然後……”
孟其芳跟著宋晚的指示開始動作,棉花棒卸去睫毛膏,化妝棉拭去眼妝,接著再用清水潤溼臉頰,揉上卸妝的泡沫……宋晚頂著一臉泡沫發出控訴:“孟其芳,你這個騙子,不是說要對我好的嗎?”哪有剛剛告白交往,就這麼毀掉她的形象的?以後他想起來兩人交往的那一天,首先浮現出來的就會是她糊了滿臉泡沫。宋晚光是這樣一想,就欲哭無淚。
但這在孟其芳的眼裡卻無比的可愛,他翹著嘴角往宋晚小巧的鼻尖上堆了一點泡沫,笑著哄道:“你乖啊,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