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仇舊恨,她自然也得好生與他算算。
“你與本宮如今關係如何,你早已明瞭,既是心思通透,又何必再在本宮面前做戲。”待得沉默片刻,鳳瑤才稍稍斂神一番,漫不經心出聲,說著,話鋒一轉,無心與他委婉,開門見山便道:“你此番來次所為何意?”
“臣弟過來,是來與皇姐敘舊。”他淡然從容的回話。
鳳瑤淡道:“你若執意拐著玩兒的言話,倒也無必要呆在這裡了。出去吧,本宮得休息了,若讓本宮當眾趕你,倒也會讓你在殿外宮奴面前失了面子。”
贏易勾唇一笑,似也不怒,面色並無太大變化,彷彿並未將鳳瑤這話太過聽入耳裡。他也並未言話,反倒是稍稍轉身而前,坐定在了鳳瑤對面的軟塌,隨即稍稍斂住面上的笑容,似也無心與鳳瑤多言,僅是薄唇一啟,慢騰騰的道:“皇姐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便是如今已成仇敵,但自然也是可說上幾句話的。既是皇姐對臣弟已無耐性,臣弟自然有自知之明,不與皇姐多言,僅望皇姐啊,能放過臣弟的舅舅,任由臣弟將他帶走。只要皇姐允了臣弟這個要求,臣弟,立馬消失在皇姐眼前。”
是嗎?
鳳瑤心神微浮,嘈雜微起,倒也未料這贏易突然過來,是為營救那國舅。
只是說來也是奇怪了,上次這贏易過來,對國舅倒也無太大重視,如今這幾日他對國舅渾然不聞不問,此際倒好,竟突然再度想起了國舅,專程過來與她要人來了。他對國舅突然上心,倒讓她略是詫異,只是也正是因這廝舉止反常,那國舅啊,她更不能讓他帶走了。
“國舅得罪本宮,令本宮對其起了殺心,如此該死之人,本宮豈能讓你帶走。”鳳瑤沉默片刻,低沉無波的回了話。說著,神色微動,深眼朝他凝望,“只不過,你上次來這秋月殿主殿,倒不曾太過關心國舅,如今突然過來問本宮要人,又是何意?莫不是靜處了幾日,便突然醒悟過來的想起了國舅的好,要遵從孝意的將國舅帶走?”
“臣弟早已是煢煢孑立,身無親眷之人。舅舅乃臣弟唯一一個會一心一意呆在臣弟身邊的人,臣弟對他,自然是念舊的。望皇姐成全。”
他這番態度倒是略微有些好,似是全然忘了與鳳瑤本為仇敵,見面本該刀劍相迎似的。
鳳瑤對他這番態度越是防備,心生疑慮,則是片刻之後,她緩緩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漫不經心的道:“若是,本宮不願成全呢?”
淡漠清冷的話一出,奈何周遭沉寂,贏易突然不說話了。
兩人無聲對峙,氣氛壓抑。待得半晌之後,贏易稍稍挑了嗓音,慢騰騰的道:“臣弟有意好言相對,皇姐當真不願領情?”說著,話鋒一轉,“皇姐今日與東臨蒼所行之事,旁人不知,臣弟倒是略知一二呢。此際,皇姐可是想讓臣弟為你好生聊聊今日之事?就論皇姐與東臨蒼今日將禁軍與宮奴推入湖泊溺亡,就論皇姐私闖拜月殿……”
他慢騰騰的道了話,只是後話並未全然道出,僅是中道而止,尾音也意味深長的拖得老長,戲謔之至。
鳳瑤面色越是一沉,心底深處,不知是壓抑還是複雜,更不知是複雜還是失望。
這大英皇宮啊,果然處處都是透風的牆,竟連這贏易都知她今日與東臨蒼所行之事了。本也是對這贏易毫不抱任何希望,更心生牴觸,但如今親耳聞得他如此言話,即便早已對他失望透頂,但如今,心境仍是止不住的動搖,甚至悲涼。
堂堂的大旭皇族子嗣,堂堂的姑蘇後人,怎會反叛至此。
“你是想以今日之事威脅本宮?”鳳瑤稍稍按捺心神,低沉沉的問。
贏易傲然輕蔑一笑,也不打算做戲,抬手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皺,又順了順垂搭在胸的墨髮,正要言話,不料薄唇剛剛一啟,還未來得及言話,鳳瑤已如離弦的箭一般陡然而來,頃刻便襲至他面前,她那略是發涼的手指,也陡然扣在了他的喉嚨。
瞬時,喉嚨劇烈的一陣壓迫,呼吸頓時困難。
贏易猝不及防驚怔,到嘴的話也噎在了喉嚨,心神也略有一拍的凌亂,卻也是眨眼之間,他心神便全數恢復如常,彎眼笑望著鳳瑤,努力的扯著嗓子問:“皇姐又要親自動手殺臣弟?”
他面上並無半許懼意,且瞳中的那些興味戲謔之色分毫不掩。鳳瑤著實瞧不慣他如此反應,扣在他喉嚨的手指微微一緊,“本宮給過你很多機會,可惜,你總是不珍惜。既是你心底已是執念癲狂,執意要與本宮作對,便也怪不得本宮對你心狠手辣。”
威脅重重的話,仍是未能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