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懷疑她這主殿藏人了。
“皇上許是多慮了,今夜本宮一直在這殿中休息,不曾發覺有何異樣。但若,皇上不信本宮這話,亦或是不信本宮這人,自可領人入殿去搜便是。”嗓音一落,分毫不待他反應,鳳瑤足下微微一動,已神情自若的稍稍側開身子,讓出了路來。
百里堇年深眼凝她,一時之間,並未言話。
鳳瑤也滿面淡然,神情波瀾不起,兀自等候。
則是片刻,百里堇年終是平緩而道:“在下豈是不信瑤兒姑娘這個人。在下,也僅是擔憂瑤兒姑娘安危罷了。既是瑤兒姑娘肯定這主殿無人混入,在下自無入殿搜尋的必要,只是……”
他嗓音仍舊透著幾分溫潤,並無半點的急促,脫口之言也如好心善意的關切一般,人蓄無害。只是他這話還未全然道完,突然,殿外小道那黑暗的盡頭突然有兩名宮奴踉蹌疾馳的飛奔而來,甚至人還未靠近,便已出聲驚顫的急吼,“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嘶啞猙獰的嗓音,慌張得似要將嗓子眼扯出。
百里堇年到嘴的話下意識止住,循聲回頭一望,待得看清那兩名宮奴面容,他面色也陡然一變,開口便問:“出了何事?”
兩名宮奴渾身踉蹌得厲害,燈火下的臉色竟是慘白,待得百里堇年的嗓音一落,其中一人便驚慌失措的道:“皇上,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短促的幾字入耳,頃刻之間,百里堇年渾身幾不可察一顫,竟猶如沉穩的大山驟然裂了一條大縫一般,猙獰反常,卻又是眨眼間,他再不朝宮奴問話,更也不朝鳳瑤與東臨蒼招呼一句,隨即便雙足一動,整個人驀地朝廊簷下衝出。
“皇上。”
瞬時,在場的禁軍皆是一怔,猶豫片刻,終還是紛紛轉身朝百里堇年追去。
一時,幾十名兵衛迅速往前,動作極其的訓練有素,陣狀浩大,猶如烈風一般頃刻消失在夜色深處。隨著那些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這偌大秋月殿的氣氛,也越發的沉了下來。鳳瑤靜立原地,抬手稍稍攏了攏衣襟,目光朝百里堇年等人消失的方向凝了半晌,才稍稍回神過來,目光微微一轉,落定在了東臨蒼身上。
東臨蒼正沉默,面色染著幾分若有所思之意,竟是不曾察覺鳳瑤目光。
鳳瑤將他打量片刻,才低沉道:“方才那兩名宮奴口中稱呼的‘娘娘’,是否說的是百里堇年的母后?”
這話一出,東臨蒼這才回神過來,目光下意識朝鳳瑤落來,則是剛巧迎上了鳳瑤深沉幽遠的瞳孔。
“依照百里堇年方才的反應,許是,那兩名宮奴口中稱呼的‘娘娘’,應該是百里堇年母后了。”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話鋒也驀地一轉,壓低了嗓子朝鳳瑤問:“瑤兒且如實與我說說,今夜是否當真有人混入你殿中?”
鳳瑤面不改色,淡漠無波的道:“不曾。”
他似是略有不信,目光在鳳瑤面上仔細掃望,待見鳳瑤臉色仍是不變,整個人依舊淡定自若,似是不像在說謊,他暗自嘆息一聲,終是打消了懷疑,僅稍稍斂神一番,朝鳳瑤略是無奈的道:“若當真無人混入瑤兒殿中便好。畢竟,百里堇年目前來說,雖是對瑤兒並無惡意,但如今他的母后出事,無疑是猜了百里堇年那小子的底線。瑤兒也是知曉的,那小子自小到大不受太上皇寵,僅得他母后在意,他雖貴為君王,卻不過是在與他母后相依為命罷了,如此一來,他母后在他心中地位自是不可撼動,珍如性命,但若當真有人傷到他母后,無疑是擊中了百里堇年底線,就不知那小子震怒之際,是否會發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來了。”
說完,不再觀鳳瑤反應,僅是抬頭朝遠處光影的盡頭掃了一眼,思量片刻,再度道:“瑤兒且好生在殿中休息,切莫熟睡,保持清醒為好。在下,去皇后寢殿看看,許是能幫上一些忙。”
這話一落,不待鳳瑤反應,他已心事重重的踏步而動。
整個過程,鳳瑤也未出聲,目光僅是停留在東臨蒼脊背,一點一點的望著他徹底走遠。
待得夜色越發沉寂,東臨蒼的腳步聲也徹底消失在遠處,她這才略微警惕的朝周遭掃了掃,而後抬手掩好殿門,足下微微而前,行至殿中軟塌坐定,唇瓣一啟,漫不經心開口,“伏鬼。”
瞬時,不遠處的櫃子驟然被人稍稍推開了櫃門,伏鬼抱著黑鷹出了櫃子,穩穩在鳳瑤面前站定。
“你今夜入宮來,可有傷大英皇后?”鳳瑤徑直抬眸凝他,低沉出聲。
伏鬼垂眸凝地,不朝鳳瑤望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