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出了城。”
“你之意是,顏墨白未要衛王性命,是因要藉助衛王之力而出城?”鳳瑤略是乾脆的出聲。
卻是這話一出,東臨蒼再度搖了搖頭,“非也。在下仍還是以為,那小子火燒衛王府,是勾起衛王的猜忌,而在下方才也不過是順勢幫了顏墨白一把,順利將衛王的猜忌,引到了太上皇身上。再者,那小子不殺衛王,自然也非是要真正借衛王之手而出城,而是,要讓衛王送他這大周帝王出城之事揚入太上皇耳裡,從而,惹太上皇對衛王震怒。那小子啊,的確是有心要那小子的性命的,只不過,是要讓那小子從欣喜的雲端一瞬間跌入地獄,是要讓衛王徹底的一敗塗地,絕望哀嚎。如此之罰,無疑是要敲碎衛王滿身的希冀與志氣,也自然比干脆要他性命要狠烈得多。”
冗長的一席話入得耳裡,嘈雜起伏,一時之間,所有情緒都在開始湧動,複雜煩亂,著實有些無心多言。
待得二人靜默片刻,東臨蒼繼續道:“顏墨白那小子,著實精明。如此連環算計之下,衛王今日便是不死,但也得殘了。而在下也正是因為猜測顏墨白與衛王府失火之事有關,是以,才往深處猜測,認為顏墨白已這般出手,想來,便已是將衛王當做棄子了。既是棄子,便已無用處,衛王生死如何,自然,也影響不得顏墨白分毫。長公主你,也不必再擔憂什麼。”
鳳瑤淡然點頭,神色幽遠,心境仍是不平。
突然,她倒是略是有些迷茫了,也對以後的未知之事極為憂心,甚至,她本是下定決心要好生留在國都來幫顏墨白,但如今,這般堅定的決心,竟是突然就有些抑制不住的搖晃了。顏墨白那廝雖是腹黑深沉,算計了得,但火燒衛王府之事,以及他入城之事,終究是極其危險,但卻為了她姑蘇鳳瑤,那廝竟如此犯險,甚至還要大肆為她報仇出氣,就論這點,也不得不說,她今日著實是影響他了,也連累到他了。
倘若日後她姑蘇鳳瑤再有不善之事發生,如此,可會再惹顏墨白心性大動,從而又要為了她不顧一切的行報仇之事?
越想,心境變也越發凌亂。
大抵是瞧出了她臉色不對,東臨蒼眉頭微蹙,再度道:“長公主,你怎麼了?”
他嗓音卷著幾分不曾掩飾的關心,這話剛剛入耳,鳳瑤便已恰到好處的回神過來。
她也無心與東臨蒼多言什麼,僅是抬眸朝他掃了一眼,隨即便道:“沒事,不過是將你方才之言,多思量了一遍罷了。”說著,興致缺缺,話鋒一轉,“此際倒是有些累了,本宮,便先回院去休息了。”
嗓音一落,不待東臨蒼反應,便開始緩緩起身。
東臨蒼順勢站起,當即關切的道:“在下送你。”
“不必了。”不待東臨蒼尾音全數落下,鳳瑤便低沉出聲,說著,嗓音一挑,“本宮這裡,東臨公子無需顧及。東臨公子還是多想想如何對付太上皇吧。畢竟,本宮也是以為,太上皇近些日子似是眼線大開,各種訊息皆全然掌控,如今百里堇年與衛王皆朝夕不保,就不知那太上皇下一步,要如何做了。”
“太上皇那裡,在下自不會懈怠。只是,在下還有個不請之求,望長公主應允。”
鳳瑤下意識駐足,低沉問:“何事?”
東臨蒼嘆息一聲,“這不昨夜顏墨白那小子不曾留下來與在下的孃親用膳嗎?在下孃親極是心酸無奈,抑鬱不喜,深覺是她未能護好她姐姐的遺孤,是以處處自責,心結難解。在下昨夜也勸了,著實無法讓她釋然開來,便想著長公主何時有空,順便去在下孃親的院內坐坐。畢竟,你如今乃顏墨白最是在意之人,你若對在下孃親說些什麼,在下的孃親,自然會更信一些。”
鳳瑤面色幽遠,待得他這話落下,便足下微動,一言不發的再度往前。
東臨蒼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目光緊凝在鳳瑤脊背,眼見鳳瑤徑直往前,仍不言話,他眉頭也稍稍一皺,面露無奈,隨即薄唇一啟,正要再度出聲,不料後話未出,鳳瑤已突然頭也不回的出聲道:“本宮知曉了。”
淡漠幽遠的幾字,突然鑽入耳裡,卻頓時衝散了滿心的揪起與無奈。
東臨蒼瞳光稍稍滯了半許,到嘴的話也瞬時噎住,隨即極為釋然的勾唇而笑,如釋重負的道:“長公主,多謝了。”
這話一出,鳳瑤再無應聲,僅是兀自開啟了屋門,踏步出去。
大抵是肩膀傷勢猙獰,再加之不曾真正休息好,是以,渾身倒是極為乏累,連帶腦袋都微微發暈。
待出得屋門,鳳瑤極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