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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部分

終是有人強行振作的站了起來,隨即緊著嗓子朝那不知何時已然閉上的屋門喚道:“長公……姑娘,黑鷹兇猛,恐不可與人多處。姑娘此際可要奴婢們幫忙,將黑鷹驅逐出去?”

她問得極為謹慎緊張。

只是這話一出,屋內卻無聲無息,無人應話。

侍奴臉色一變,驀地與其餘幾名侍奴對視一眼,面露擔憂,正要再問,不料正這時,屋內突然揚來一道低沉無波的嗓音,“這黑鷹我曾養過,不足為據。爾等在外守著便好,不必心憂。”

這話一落,屋內便再無聲響。

侍奴們這才稍稍松神一番,紛紛起身行至門外不遠站定,不再言話。

此際,屋內氣氛極是沉寂清幽,隱約之中,略生壓抑。

黑鷹自入得屋後,便一直站在鳳瑤肩膀,無論如何,都不願下來。

鳳瑤先是就著桌上的水稍稍餵它,它極是乖巧的垂頭飲了幾口水後,便腦袋一偏,抑制不住的打起盹兒來。

大抵是飛行極累,是以這歷來謹慎戒備的黑鷹,也會這麼快就在她肩膀上打起盹兒來。鳳瑤目光微沉,心底瞭然,隨即緩坐在軟塌,不再耽擱,開始伸手去取它腳上掛著的信筒。

信筒內,僅有一隻極小且成卷的信箋,信箋略染淺淺墨香,這味道,驀地撞動了鳳瑤記憶最深的熟悉。

她面色抑制不住的變了變,捏著信箋的指尖也驀地發緊,甚至展開信箋的動作,也略微的小心翼翼,鄭重之至,而待紙箋全然展開,入目的,則是一行龍飛鳳舞極是大氣的楷字:國都二十里,窮山惡水,正待攻城。

這排字跡,她極是熟悉,一時之間,一道道複雜與惆悵驟然湧上心頭,待徹底將她的心境攪得天翻,地覆後,一股股突然衍生的欣慰之色,也開始在起伏不定的心底蔓延。

是顏墨白的字。

他沒死。

他終還是,安然尚在的。

也是了,如他那樣英猛之人,處處算計,何來會被群獅與黑袍之人們威脅了去。倘若他這麼容易就被打敗,這麼容易就喪了命,他便也不是她所認識的顏墨白了。

思緒至此,悵惘欣慰。

卻待沉默片刻,一道道擔憂之感也再度肆意浮起。

國都二十里之距,並非太遠,且本就是在大英之人的監視範圍,如此,那廝領著幾萬人馬在國都二十里外駐紮等待,可會安全?

畢竟,幾萬人馬一道駐紮,目標太過龐大,稍有不慎便會被發覺,若非顏墨白所藏之處地勢極為險峻易躲,若不然,他領軍駐紮在離國都那麼近的距離,無疑是給大英之人機會來打草驚蛇。

越想,心思越發厚重。

手中的信箋,不知何時已被捏成了一團。

待得終於回神過來,屋外天色已是全然沉下,屋內光線也已然漆黑壓抑。

她終是強行按捺心神一番,親自起身點燃屋內燭火,待將手中信箋全數燒燬之後,便開始吩咐侍奴傳晚膳過來。

侍奴們極是忌諱擔憂的朝鳳瑤肩膀上那正打著盹兒的黑鷹凝了凝,眉頭緊蹙,欲言又止,卻終是未道出話來,幾人動作也是極快,不久之後,便已將晚膳全然端來。

鳳瑤並無太大胃口,隨意吃了幾口,便再無動作,反倒是肩膀上的黑鷹聞了肉香,當即睜眼醒來,隨即便自鳳瑤肩膀跳到桌上,開始張嘴大快朵頤。

整個過程,鳳瑤不言話,僅是靜靜將黑鷹打量幾眼,隨即便起身至不遠處長桌,執筆寫了一張紙條,卷好後便塞入信筒,而後仔細的套在了黑鷹腳上。

大英國都戒備森嚴,是以,她是有心讓顏墨白再城外稍稍等候的,甚至於,她的意思,是她先在國都站穩腳跟,從而再與顏墨白一道里應外合,順利讓他攻城而來。

是以,信箋上書寫之字,苦口婆心,大多此意。甚至於,此番之際,她心底對顏墨白上次再度的不告而別仍是並無任何的惱怒與記仇。她僅是擔憂他,甚至,緊張他,憂他所憂,從而,便也想盡自己最大之力,解其之憂。

他此生太過不易,活得也太過不易。

她姑蘇鳳瑤幫不了他大忙,是以,便也想好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黑鷹的胃口極好極好,幾盤菜餚中的肉,全然被它一吃而空。

待得飽腹後,它躍到軟塌打了幾個跟斗,極是滿足的躺了片刻,隨即便飛至窗稜,扭頭可憐巴巴的朝鳳瑤望著。

鳳瑤神色微動,兀自上前站定在窗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隨即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