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公子過獎。不過是大周皇上看得起柳襄罷了,是以才吩咐柳襄行事,但若說重用,柳襄這等卑微之人,自是配不上重用二字。”他漫不經心的出了聲,說完,目光再度朝鳳瑤所在方向落去,無心再耽擱,僅待尾音剛剛一落,他便神色微動,繼續道:“長公主已在喚了,東臨公子與我還是早些過去,免得長公主生疑。”
東臨蒼眼角微挑,懶散朝柳襄點頭。
柳襄再不耽擱,挺直了脊背,舉步便朝鳳瑤所在的方向行去。
他的確不知東臨蒼給他吃的是什麼蠱毒,也不知這廝後面塞給他的丹藥是何丹藥,他就這麼雲裡霧裡的被東臨蒼強行塞了兩枚丹藥,此際身子雖無其它之礙,但唯獨渾身的經歷與勁兒,似是用不完似的,便是此番行走的雙腿,也是極為有力,穩穩而起,穩穩而落,竟是比尋常走動時還要來的有勁兒。
無疑,身子此番反應著實異樣,只是東臨蒼雖懶散跟隨在後,但他卻毫無心思詢問。
只是待從林子中走出,並全然站定在鳳瑤面前,才見鳳瑤正滿目起伏的凝他,那雙深邃複雜的瞳孔,也正一點一點的將他滿身的塵屑打量。
他瞳孔微縮,默了片刻,便開始朝鳳瑤咧嘴而笑,“方才路太黑,一腳踩空摔了兩個跟頭,倒讓長公主見笑了。”
他說得極為自然,不待尾音全數落下,便開始伸手稍稍彈起衣袍上的塵屑來。
“柳公子雖看似伶俐,實則倒也是粗心之人。方才那般大的坑,柳公子就這麼一腳踩下去了呢,隨即身子不穩大摔跟頭,那陣狀著實滑稽了些。且也不知大旭京中的女子們得知柳襄公子如此摔著,指不準要如何擔憂了呢,畢竟,柳公子在大旭京中的名聲,可是響亮得緊。”
東臨蒼也駐足站定在鳳瑤面前,溫潤平和的出了聲。
這話依舊夾雜幾許調侃,柳襄卻未怒,奈何彈動身上塵屑的指尖則稍稍一頓,卻又僅是片刻之後,他指尖便迅速恢復平靜,繼續開始探起身上的塵屑來。
整個過程,鳳瑤未言話,目光僅在柳襄與東臨蒼身上來回掃視,面色也無太大起伏。只不過,如此平靜的外表之下,實則,卻是掩藏著一顆跳動起伏的心。
她看得出來的,這柳襄面色發白,且額頭碎髮盡數被冷汗溼透,如此模樣,可並非摔了兩個跟頭這般簡單。畢竟,如柳襄這等滿身武功的練家子,不過是摔兩個跟頭罷了,無疑如磨拳擦癢般尋常,又如何會有白了臉色甚至汗溼了額髮這般稍稍過頭的反應?
思緒至此,她下意識轉眸朝東臨蒼望去,則見他面色如常,瞳色如常,整個人淡定自若,毫無任何異樣,又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打量,他慢悠悠的轉頭過來,那雙漆黑溫潤的瞳孔徑直迎上了鳳瑤的雙眼,而後便勾唇笑了,“長公主這般盯著在下作何?摔著的是柳公子,長公主便是要打量,自然也該朝柳公子打量才是。”
柳襄瞳孔微縮,垂頭下來,便柔聲認真而道:“柳襄並無大礙,長公主無需打量與上眼。且方才自地上爬起,也還多虧了東臨公子幫襯與拉著,若不然,柳襄許是會在地上摔滾得更厲害。”
是嗎?
這些話入得耳裡,便也是越來越離譜。
此際也已全然篤定,柳襄在說謊,東臨蒼在做戲,至於這二人在林中究竟做了些什麼,此際便是不曾親眼一見,也能猜得出個所以然來了。
若不是打了架,憑柳襄這般敏感與武功,又如何能讓自己摔得這般狼狽?甚至於,他連顏墨白都未全然誠服,又如何能對這突然一見的東臨蒼客氣與誠服?且這柳襄,還要在她面前為東臨蒼說好話?
鳳瑤並未言話,面色也逐漸染了半縷幽遠。
則是不久,她終是緩緩站起身來,不再就此多言,僅是故作自然的轉移話題道:“今夜,東臨公子可要連夜趕路?”
東臨蒼微微一笑,從容溫潤的道:“自然是要連夜趕路的。時間緊迫,若不趕路的話,許是後日抵不了大英國都。”
第515章 太過單純
馬車一路往前,顛簸搖曳,冗長單脆的車輪聲迴圈往復,不絕於耳。
車內的頂部,兩顆碩大的明珠光影灼灼,將周遭之處映得通明。今日坐地烤肉之際,倒不曾關注過這馬車,而今突然坐在裡面,才發覺這馬車內竟是鑲嵌了夜明珠,且這明珠的色澤與形狀皆是極好,稍稍一觀,便知是價值連城。
東臨蒼並未讓柳襄入得馬車,僅讓衣著單薄的柳襄與葉航在車外而坐,一道策馬,而車內,一張矮桌恰到好處的將鳳瑤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