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領兵而來,尚且入不得朕之眼。他若當真敢來,自然是甕中之鱉。鈐”
這話入耳,伏鬼瞳孔微縮,所有勸慰之言再度被這話全數噎住。
待得片刻,他終是垂眸下來,兀自沉默片刻,隨即緩道:“皇上之意如此,屬下不敢不尊與怠慢。只是其餘之事皆可不言,但司徒凌燕之事,皇上或多或少,也該與長公主稍稍提及。畢竟,皇上上次與長公主決裂,便是因司徒凌燕之事,倘若這次若再讓長公主心生懷疑,於皇上而言也非善事。”
他嗓音極低極低,語氣也抑制不住的夾雜幾許複雜與無奈。
他知長公主也非小氣之人,只是有些人或事終歸還是提前說清為好,免得到時候徒增岔子,惹自家主子分心。且也不得不說,如今自家這主子對大戰之事志在必得,萬事皆擾不得他分毫,但獨獨長公主,卻能擾他的心。
思緒至此,心底越發厚重,只覺前路漫漫,波折起伏,並不順暢。只是他伏鬼也心有志氣,滿身剛毅壯志,欲用雙手為自家主子徹底拼打天下,只是,如今瑣事重重,再加之大英著實不易對付,是以滿心的志氣,竟也莫名的變得薄弱了些。
顏墨白並未回話,整個人兀自而立,漆黑的瞳孔依舊靜靜凝在前方,待得沉默半晌,他才稍稍回神過來,目光朝伏鬼掃來,漫不經心的道:“這兩日,好生看好司徒凌燕。高良那裡,也差人好生盯著。”
短促的一句,卻是轉了話題,全然不曾回伏鬼的話。
伏鬼微微一怔,但卻片刻便回神過來,終是全數壓下了心底的所有思緒,僅道:“皇上是擔憂高副將會叛變?”
顏墨白淡道:“最初將司徒凌燕賜給高良,不過是見其家境特殊,是以有意賞他個女人傳宗接代。但如今,高良卻是太過用情,對司徒凌燕極是寬容順從,就憑這點,高良便已不得不防。”
伏鬼眉頭一皺,“高副將也跟隨皇上多年了,對皇上歷來忠心耿耿。若論叛變,高副將該是做不出這等事來。”
“高良雖主動做不出叛變之事,但難免對女人心軟,且大英當前,諸事朕都要防範於未然,是以那高良,也不得警惕。”
說著,神情淡漠幽遠,全然無心再多言,僅是落在伏鬼面上的目光越發一沉,繼續道:“朕之令,你只管好生去下達。”
這話入耳,伏鬼終是不敢再多言,眼底深處也頓時蔓出了幾許嚴謹與敬畏,“屬下知曉了。”
夜色深沉,漆黑之意四方瀰漫,漫天之中,黑沉壓頂,似要將人徹底捲入那一闕無底的深淵一般。
周遭再度漸漸的起了風,甚至周遭之處,也再度起了血腥味道。
顏墨白再度朝前方遠處那漆黑的盡頭掃了一眼,隨即不再言話,緩步朝屋門行去。
伏鬼靜立在遠處,一動不動,僅是待得顏墨白即將踏入屋門之際,他才下意識抬眸而望,入目的,則是一方瘦骨嶙峋的身影,似要徹底被冷風颳走一般。
心底驀地抽痛兩下,一股股心疼之感漸漸升騰,直至那道身影徹底入屋併合上屋門,他才緩緩回神過來,整個人強行打起精神,揮卻了所有心思,雙目謹慎的朝四方掃視,分毫不願懈怠。
屋內,冷風被全然阻隔,滿室安寧。
鳳瑤仍在熟睡。顏墨白腳步極輕,動作也極輕,待褪下外袍上榻之際,大抵是滿身的寒涼驚醒了鳳瑤,鳳瑤迷迷糊糊之中,眉頭則是大皺,忍不住下意識的抬手將他裹入懷裡,卻是不久,待得顏墨白渾身稍稍暖和幾許時,她神智模糊抽離,再度睡卻。
翌日一早,天色剛明,滿軍之人便再度開始行船。
柳襄依舊是早早起來做了早膳,那雙俊美柔然的臉上笑意盈然,風情不減。
顏墨白依舊是招呼柳襄一道就坐,三人再度用膳,只是相較於昨日的用膳氣氛,這回,柳襄明顯話多,事無鉅細的嘰嘰喳喳的說了,倒也襯得氣氛不再壓抑厚重。
早膳完畢,柳襄便識趣的收拾好碗盤離去。
顏墨白順手為自己束了發,而後拉著鳳瑤在軟塌而坐,手握木梳,要為鳳瑤梳頭。
鳳瑤心底極是平靜,安然坐在軟塌任由他梳,本以為他仍是要隨意為她挽發,卻不料,待得一切完畢,他將銅鏡遞於她面前時,她垂眸一觀,才見顏墨白竟是將她所有的頭髮都如男子般高高束起,整個人驀地幹練起來,減了幾分尋常女兒的柔弱氣質。
鳳瑤眼角微挑,不由回頭朝他望來,平緩而問:“怎突然為我束髮了?”
顏墨白薄唇一勾,整個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