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柳襄許也不知,她姑蘇鳳瑤昨夜能安然攜著大英左相逃過大英左相之人的追繳,也是因有一批黑袍之人暗中射箭相助,是以,也才能讓她姑蘇鳳瑤安穩的攜著大英左相登岸,而後,再恰到好處的與顏墨白相遇。
她昨夜所遇的一切,雖看似險象環生,但又何嘗不是恰到好處的環環相扣。
且她也一直納悶昨夜究竟是何人救她,顏墨白也歷來不曾正面回答,而今突聞柳襄也是被黑袍之人相救,便也全然有心猜測,她昨夜所遇的那些救她的黑袍之人,也該是與救柳襄的一樣,都該是衛王的人了。
而那衛王大費周章的救她後,竟恰到好處的讓她與顏墨白相遇,大英衛王救柳襄,便是極力要留著柳襄的命來出城護她姑蘇鳳瑤。不得不說,大英衛王如此種種之舉,的確荒唐怪異,且他也並非熱絡之人,若非出於其餘之由,何能識得她姑蘇鳳瑤,又何能識得柳襄。
甚至也如柳襄所說的一樣,如今這大英上下,還會有誰強烈的想讓柳襄護她回大旭,還有何人那般強烈的期望她安然歸得大旭,那人啊,絕非是衛王,而是……顏墨白。聖都
是顏墨白。
顏墨白雖看似不曾參與什麼,但卻是最能穿起所有線索之人,畢竟,他最是希望柳襄活著,從而,讓柳襄護她回大旭不是?也最是希望,她姑蘇鳳瑤能安好無恙,一路往前,安穩歸得大旭不是?
思緒至此,滿心通明,只是不知為何,心底卻陡跳起伏,層層震撼,著實,不知顏墨白那廝,究竟瞞了她些什麼驚天動地之事。
她面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極沉極沉,仍是無心言話。
柳襄候了片刻,便稍稍抬頭,目光再度在鳳瑤面上掃了一眼,猶豫片刻,繼續道:“衛王與柳襄不熟,是以絕非會為了柳襄之命而費心費神,更不會不惜冒險將令牌拿給柳襄,就為送柳襄出城,畢竟,柳襄是否活命,與衛王無關,柳襄是否要出城,也與衛王無關,但衛王既是摻和進來,且不惜一切代價的動用勢力讓柳襄保命與出城,便就絕非簡單了,若非有人讓衛王做一些事,亦或是有人與衛王相熟,衛王又如何會插手柳襄的事。”
“你之言,本宮已明。”
待得柳襄嗓音落下,鳳瑤唇瓣一啟,低沉出聲。
柳襄神色微動,眼見鳳瑤面色起伏陰沉,複雜不定,他嘆息一聲,繼續道:“本不願與長公主說這些,僅也願隨著事態發展,自然而然護著長公主回大旭便是。只是,有些話憋在心裡的確不暢,且柳襄著實不願瞞著長公主,是以便有心與長公主攤開來說,且也既是話都說到了這層面上,柳襄自然也無心再拐彎抹角了,柳襄仍還想說,若柳襄猜得不錯的話,大周皇上該是與衛王聯盟上了。那大英衛王啊,終是大英的皇族,即便野心磅礴,有亂國登位之心,但他終歸是大英人,是大英的皇族,而大周皇上乃大英皇族的最大仇敵,如此,大周皇上與衛王聯盟,無疑是在兵行險招,與虎謀皮。一旦大英衛王背叛大周皇上,亦或是大英衛王中道毀了盟約,大周皇上,定有性命之憂。”
這話入耳,鳳瑤眉頭緊皺,大抵是情緒太過湧動,是以心也開始再度隱約的揪痛開來。
思緒亂糟翻騰,著實不好受。
她本以為她應顏墨白的話離開,便可讓顏墨白安心,只是顏墨白倒是安心了,但她姑蘇鳳瑤,永遠都安不了心,這才未行出多遠,便又知曉了那廝與衛王的糾葛之事,這心底,何能平靜得了。
終歸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番大英大周之戰,枝節重生,應對無暇,何時,是個頭。
“大周皇上也是精明之人,自會防到衛王毀約這點,是以憑他的精明,該是早就想好一切突發之事的對策。”待得沉默半晌,鳳瑤才幽遠低沉的道。
柳襄眉頭微蹙,凝鳳瑤幾眼,隨即便也再度斂神一番,柔聲緩道:“也是。大周皇上本是精明之人,極擅謀略,衛王心思,他自然也算得到,是以也該是做足了完全準備。柳襄此番與長公主說的這些,也僅是不願瞞著長公主,想讓長公主知情而已,望長公主也莫要多想多慮了,大周皇上既是想讓長公主回得大旭,那長公主便在大旭安然等著大周皇上凱旋吧。”
鳳瑤滿目幽沉,並未言話。
車內氣氛終是全然沉寂了下來,厚重之至,壓抑盡顯。
柳襄似是累了,沉默片刻,便開始將腦袋靠在車壁,眼皮打架,抑制不住的開始打盹兒。
鳳瑤仍是兀自靜坐,心思起伏,總是覺得,此番離營地越遠,心頭便越是無底,壓抑發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