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好他,而今我若不幫他找解藥,他真的會死,國師!他真的會死!”
嗓音一落,再度狂然用力,猛的將國師的手腕掙開,隨即全然不顧一切的開啟殿門衝出,卻是還未行得多遠,前方那燈火縈繞的小道盡頭,許儒亦突然自夜色深處跑了出來。
鳳瑤瞳孔一縮,滿目搖晃,僅是朝他掃了一眼,便徑直朝前速行,便是眼見許儒亦跑至面前,她足下也未任何停留,卻也僅是片刻,許儒亦突然伸手,強行拉住了她的手臂,低啞脆弱的喚,“長公主。”
鳳瑤似如未覺,下意識要掙脫,許儒亦突然道:“微臣拿到一粒解藥了。”
這話入耳,猶如傾盆冷水澆在了鳳瑤焦急四伏的心口。
瞬時,她足下一僵,止了步。
燈火盈盈裡,微風拂動,空氣裡,夾雜著幾縷淡淡花香,只是那花香太淡太淡,全然抵不住許儒亦身上的血腥味道。
鳳瑤下意識回頭一望,才見,許儒亦衣袍帶血,滿身灰敗,竟是還未換掉身上早已髒膩了的長袍。
“微臣今日回宮後,便即刻去宮牢審問容傾了,隨即自容傾的口中逼問出了這粒解藥的下落,隨後,便去了攝政王府,搜到了這粒大英之人留下的這粒解藥。解藥不多,僅有一粒,是大英之人留給容傾要挾長公主的,長公主且先拿去給皇上吧,許是這藥,能讓皇上撐上一月。”
鳳瑤接藥,是滿目發顫,雙手發顫的接過解藥的。
待得這解藥入得幼帝口中,一個時辰之後,待幼帝脈搏終是強健幾許,連國師與悟淨雙雙釋然言道幼帝已脫離危險後,她才咧嘴而蒼涼而笑,似如累倒一般,整個人驟然癱軟在地。
因擔憂鳳瑤身子,國師差人將鳳瑤扶出了幼帝寢殿,送往鳳棲宮休息。
鳳瑤不言話,身後宮奴不敢言話,而跟在後方的許儒亦,也未出聲。
待回得鳳棲宮後,鳳瑤便仰躺在地,累極閉目,極快的睡去。
待得翌日一早,才沐浴更衣,如常的入勤政殿上朝,則是朝會過後,許嬤嬤親自來報,幼帝已醒了過來,此際正於殿中飲著米粥,吃著糕點,身子骨似是已無異常。
鳳瑤鬆了口氣,點了頭,隨即入了御書房,準備批閱完奏摺後,便去幼帝寢殿探望,卻是,待奏摺批閱完畢,剛出御書房殿門,便有宮奴正立在殿門外,恭聲道:“長公主,皇傅出宮去了,且將前兩日差人帶入偏殿的起居之物也全數收走了。”
鳳瑤微怔,沉默片刻,也未言話。
許儒亦出宮,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待得前行幾步,才又突然想起,似是今日早朝上,那許儒亦竟未來上朝。
待去幼帝寢殿探望之後,剛回鳳棲宮,柳襄親自來報,容傾死了。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一變。
柳襄緊著嗓子繼續道:“坊主終是柳襄的救命之人,此番他受難,柳襄今早本是想過去探望,卻是打點之後剛入宮牢,便見,坊主死了,脖子上有刀痕,顯然是被人抹了脖子。”
他嗓音卷著幾許無奈,甚至悵惘。
又或許,容傾雖以他為棋,但終是庇護了他這麼多年,若無容傾,他柳襄早已不知餓死在了何處,屍骨存否都全然不知。
柳襄這話入得耳裡,無疑在心口掀起了波瀾。
容傾那般盛世風骨的人,俊雅風華,竟會是這種悽慘結局,無疑,悲烈了些。只是,許儒亦昨夜取藥,便不曾傳出容傾死亡的訊息,甚至今早,也不曾有任何容傾死亡的訊息傳過來,是以,容傾是被誰人抹了脖子的?
是許儒亦,還是,面前這柳襄?
又許是察覺到了鳳瑤的懷疑,柳襄垂頭下來,恭敬悲涼的道:“坊主乃柳襄主子,縱是柳襄反叛於他,但柳襄,也絕不會親手殺他。”
說著,眉頭一皺,神色略顯複雜,猶豫片刻,繼續道:“只是,柳襄又一事,不知是否當講。”
“說。”
鳳瑤低沉清冷的回了話。
柳襄按捺心神一番,也未耽擱,抬眸深眼朝鳳瑤望來,薄唇一啟,低聲道:“柳襄聽牢頭說,在柳襄去探望坊主之前,三皇子,也去過宮牢。”
贏易麼?
此際從柳襄嘴裡聽到這名諱,無疑,心口牴觸重重,最是,不願相信,也最是不願去……懷疑。
天色陰沉,再無昨日的豔陽高照。
空氣中卷著的微風,也無端的增了幾分涼薄。
宮中臘梅開得正盛,而容傾那寢殿後院的臘梅,則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