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腰之人,一旦許儒亦與國舅甚至劉太傅施壓,微臣再飛鴿傳書於朝中幾人開始護幼帝皇權,那時候,便是你未及時歸得大旭,大旭,也能安好。”
說著,嗓音一挑,話語拖曳幽長,“鳳瑤,隨我回楚京可好?”
鳳瑤滿心震顫,眼睛酸澀難耐。
顏墨白的話,一字一句入耳,清晰之至,也在肆意搖晃著她最初的決心。
他說得沒錯。
此番她姑蘇鳳瑤滿身孱弱狼狽,別說回得大旭,便是走出大周都難如登天,亦如此際之事,她這才未走出一里路,便已疲乏得快要累亡,甚至也要冷得將亡,從而滿身顛簸,足下不穩,滾落官道。
倘若方才不是顏墨白出手,她許是已然摔暈,從而,凍死在這片雪地裡。
思緒至此,悲涼重重。
鳳瑤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忍耐心緒,卻也從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她姑蘇鳳瑤,竟也能被現實磨得如此渺小,甚至對待命運的為難而毫無還手之能。
“鳳瑤,你可願?”
冷風烈烈裡,眼見鳳瑤許久不言,顏墨白那嘶啞的嗓音,再度在鳳瑤耳畔響起。
這話入耳,鳳瑤終是回神,待再度沉默片刻,終是,點頭。
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姑蘇鳳瑤,也終歸還是在現實面前妥協。
她撐不回大旭,如此,便也只能聽從顏墨白之建議,先回楚京,再對付贏易。興許如顏墨白說的一樣,贏易敗了,曲江的大旭兵衛降服了,那時候,遠在大旭京中的國舅,也該方寸大亂了。
她努力的開始壓制心緒,稍稍合眸,任由自己窩在顏墨白懷裡,沉默。
待得周遭氣氛沉寂良久,顏墨白終是平緩而道:“今朝能得長公主信任依賴,微臣,定不付長公主所望。”
這話,他說得極為認真,卻也極為厚重。待得鳳瑤回神之際,本要下意識的就著他這話度量,不料正這時,顏墨白已話鋒而轉,再度出聲,“冷風已烈,天色越發涼寒,許是不久便又欲下雪。此際耽擱不得,長公主且隨微臣即刻出發,爭取在天黑雪大之際,入得鄰近城鎮。”
鳳瑤下意識的噎了心緒,眉頭卻是一皺,“但你的傷……”
“微臣的傷並無大礙。再者,便是有礙,此際也無上等丹藥而治,也無濟於事。倘若長公主當真心繫微臣的傷,此際,便且先堅持一下,隨微臣即刻離開此地。”
鳳瑤欲言又止,但待沉默片刻,終是壓下了後話,隨即也不再耽擱,縱是滿身疲憊,也仍是咬牙強撐著扶著顏墨白起身。
此番又是上坡,行走無疑是極為艱難。只是二人皆未有放棄之意,無論行走得如何吃力緩慢,卻也終歸還是在往上掙扎。
短短的一截路,鳳瑤與顏墨白走了許久許久,待得幾近兩個時辰全數過去,她才與顏墨白終於行至那兩山狹窄相接的關卡處。
鳳瑤抬眸,滿目複雜厚重的朝前關卡前方那條官道掃了一眼,低沉而道:“此番你我氣力皆是不足,精力耗散,若繼續往前,許是行不了多遠,定當精力耗散。”
“微臣知曉。”
冷風裡,顏墨白嘶啞平緩而道。
“那我們該如何?在此地久呆並非好事,前行又路程遙遠……”
“長公主先忍忍,待得行至臨近城鎮,微臣,便有法子聯絡到楚京心腹。是以,你我如今,最當緊要之事,便是找一個能為微臣去楚京通傳話的……活人。”
這話入耳,鳳瑤眉頭一皺,終還是噎了後話。
二人不再言話,一路艱難往前,縱是行得緩慢吃力,但顏墨白便是滿面慘白,對她也是極為悉心照顧。
四方之中,也仍是天寒地凍,冷冽四起,只是二人互相攙扶往前,卻也並非太過涼薄寒冷。
待咬牙堅持往前,許久許久,待得天色發暗之時,二人終是抵達了臨近城鎮。
此際天色已沉,鎮上行人並不多,且因鳳瑤與顏墨白滿身是血,猙獰突兀,一時,也惹得路過之人對她而皆震撼驚恐,遠遠而避。
“此番雖入得小鎮,一旦引起太過主意,一旦與你作對之人知曉,定會差人過來絞殺。”鳳瑤強行按捺疲憊得極想癱軟在地的身子,低沉嘶啞的出聲。
顏墨白艱難嘶啞的回道:“微臣知曉,是以此番最是安全之法,則是,趁街道行人不多,遇見你我的人不多時,便及時尋找一處破敗寺廟,由寺廟中的乞丐,為你我去楚京跑上一趟。”
這話一落,扣緊了鳳瑤的手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