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焦急,束手無策。
卻是片刻之際,沉寂壓抑的氣氛裡,身旁之人薄唇一啟,再度平緩自若的道:“方才之言,我還未與你說完。今日大周精衛出去,偶然捉了一人。”
鳳瑤驀地應聲回神,強行按捺心緒的再度抬眸凝他。
他抬手寬慰的捏了捏她的手,溫潤而笑,“那人,是來自大英外出經商送貨的商賈。只是,那人口風極緊,不願說話,許是待得大刑之後,便可招供一切了。”
鳳瑤心口再度起伏,整個人也猝不及防一驚。
“竟是捉到了大英之人?”她情緒翻湧,略微不可置信的問。
他則稍稍點頭,修長的指尖微微而抬,將鳳瑤面前的酒盞為她舉起,“正是。那人捉來不易,雖還未撬開他的嘴,但若要讓他開口,自然也是早晚之事。如此,大英路線之事即將塵埃落定,聽得這般好訊息,鳳瑤可是要再度喝口酒高興高興?”
鳳瑤心口陡跳,發緊法沉的心終是極為難得的開始平寂。
她並未伸手去接那酒盞,僅是垂頭送神下來,低道:“你準備如何讓人撬開那人的嘴?若用刑太過,萬一傷了那人性命,一切許是都會成一場空。”
顏墨白怡然自得的笑,“我之手段,自然非尋常用刑,而是,前些日子在大盛時,自行琢磨了些蠱,今兒便差人稍稍中在那人身上了。那東西極是烈,任由你意志堅如磐石,都得給你一點一點的全削了。是以,你我只需等好訊息便是。”
嗓音一落,指尖而動,再度極是自然的將手中的酒盞朝鳳瑤遞近了幾許。
鳳瑤發緊發沉的心終是全然的鬆懈開來,目光微垂,這才再度掃向面前的酒,話鋒也稍稍一轉,“審問那大英之人時,還是讓人小心對待為好。且這酒,我倒著實無心再飲。”
他眼角一挑,笑望著她。
鳳瑤抬手而起,接了他手指的酒盞便放在桌上,隨即暗自斂神一番,終是開口直白的問:“你今兒倒是有些奇怪,怎突然有心要讓我多喝酒了?”
他垂眸垂得略微倉促,平緩而道:“方才不是說過麼,僅是我想飲酒,你又不允,我便只有看著你飲酒一番,自行解饞罷了。再者,這罈子酒可是那小鎮上最好的陳年花釀,烈性不高,對身子也是極好,鳳瑤多喝一杯,有益無害。”
“便是如此,你也知曉的,我著實不喜喝酒。”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既是這酒極好,浪費可惜,乾脆等會兒便賞給伏鬼喝吧。”
顏墨白薄唇一啟,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未言道出話來,卻待稍稍沉默片刻,他才似是全然放棄什麼一般,嘆了口氣,只道:“也罷。”
嗓音一落,便不再言話。
沉寂無波的氣氛裡,兩人安然就食,待得雙雙腹飽,這滿桌子的菜,卻僅是吃了稍稍一角。
顏墨白及時差人將桌上菜餚端走了,且還將那罈子酒也讓人抬了出去,待得精衛們全數轉身出帳之後,帳內氣氛也再度恢復沉寂,顏墨白則突然道:“這些菜餚,會送去小鎮破廟中的那些乞兒,順帶的,還有廚子新做的饅頭與包子。”
鳳瑤微微一怔,思緒翻騰,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些孩童怯弱畏懼的摸樣。
今日顏墨白在鎮子裡消失得太過突然,是以,心有焦急,大驚大急之下也未能顧得上那些破廟中的孩童,如今時辰全然空閒下來,經顏墨白這一提,便也再度反應過來。
“若是尋常的成年乞丐,倒無需擔憂什麼,但若是稚嫩的小乞丐,日後他們性命如何,倒也說不準了。畢竟,天寒地凍,破廟四面透風,那些小乞丐能不能撐過今年寒冬都說不準。”
他似如開啟了話匣子,開始與鳳瑤如此言道。
鳳瑤神色微深,凝他片刻,也不好隨意應和。
只道是,顏墨白本非熱心,他卻對那些小乞丐記掛在心,想來自然也是觸景生情,憶起了他當初稚嫩行乞的艱難與辛酸。是以,此番回他之話,自然得稍稍掂量,她無心再勾他心底那些最深最深壓抑著的回憶,她僅是想讓他在無波無瀾的情況下,安然閒適的過日罷了。
甚至於,此番也不知為何,她竟也是突然有些希望回到當初,回到顏墨白仍還是大旭攝政王的身份與摸樣,遙想當初,縱是這廝處處擠兌她,戲弄他,但終究,此人一生安穩,閒暇懶散,朝中百姓對他畢恭畢敬,恣意快活。又哪會如現在這樣,風雲纏身,進退不得。
“人各有命,許是那些孩子,經歷了俗世冷漠,而後會練就一身的毅力與聰慧,說不準日後都會成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