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空。
“此番好不容易才相逢,你便又要這般氣我麼?”鳳瑤強行按捺心神,故作問。
顏墨白將她擁得緊了緊,俊麗的面容上笑容成片,溫潤柔和的道:“怎會氣你,只是想與你說說心裡話罷了。”說完,沉默半晌,才將鳳瑤稍稍推開,緩道:“該解釋的已然解釋,如今,鳳瑤可明白我為何此番要出來與伏鬼對弈?”
他再度將話題繞了回來。
鳳瑤臉頰依舊稍稍的紅著,極輕的點了頭。
顏墨白再度湊過來在她額頭落得一吻,“如此,你便先回屋休息可好?”
鳳瑤思緒全然被他這話引導著,再度點頭。
他這才面露釋然,那兩道凝在鳳瑤面上的目光似要柔出水來,“我送你進屋。”
說著,便抬手扣住了鳳瑤的手腕,牽著鳳瑤起身朝前。他一路將鳳瑤送入了屋子,還讓鳳瑤躺在了榻上,親手為鳳瑤掖好了被子,待得一切完畢,才抬手摸了摸鳳瑤的頭,寵溺而笑,柔聲道:“睡吧。”
直至鳳瑤合了眼,安然就寢,他才緩緩起身,出了屋門。
月色皎潔,夜色清涼。
顏墨白再度坐定在了亭子內,伏鬼也再度被他喚了過來。
伏鬼心生無奈,只得強行按捺心緒的坐定在顏墨白麵前,開始繼續與顏墨白對弈。天知道他伏鬼對棋術這東西渾然不知,每次落得一子,便要被自家主子吃得一子,最後局局都以慘敗結束。他伏鬼好歹也是剛毅之人,最喜歡直接的惡戰與打鬥,這般扭扭捏捏的對弈,怎能是他血氣方剛之人喜歡做的。
他著實是有些坐不住了,一會兒兩腿開始伸長伸短,一會兒身子也開始左晃右晃,渾身都開始磨皮擦癢。
顏墨白眼角一挑,斜掃他一眼,“怎麼,身子骨抽筋了?”
伏鬼頓時僵了僵身子,心頭一橫,頓時跪身下來,低低的垂著頭,緊著嗓子道:“皇上,屬下的確不是下棋的料。不如,不如屬下去為皇上在鎮子裡捉幾個會下棋的人來陪皇上可好?”
顏墨白慢悠悠的笑,“陪?怎麼,你當真以為本王需要人來陪?”
不然呢?
伏鬼愕然,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抬頭朝顏墨白掃了兩眼,不敢回話。
顏墨白神色微動,繼續道:“今夜不過是月色正好,朕有心對弈罷了。只是一個人對弈太過無趣,有無輸贏之分,是以自然要找個人來陪襯,分分輸贏。”
伏鬼額頭露出冷汗,眼角也抽了幾下,只道是這跟找人陪他有何分別?說白了不就是想讓他伏鬼陪他麼,不就是自家主子因為一種不可描述的心理情劫不敢入屋去了麼。
伏鬼極為頭疼,思緒也有些凌亂,忐忑之間,竟是沒想出個什麼法子來回顏墨白的話。
顏墨白卻不給他機會多加思量,再度將他喚了起來,繼續對弈。
月色當空,花影斑駁。兩人同桌對弈,看似清淨風雅,卻是三更過後,夜深人靜,伏鬼已把持不住趴在了棋盤上,睡得人事不省。
顏墨白眉頭一皺,只道是伏鬼這小子近來著實不曾好生磨鍊了。當初沙場之上幾日幾夜不休都能精神如初,而今呢,這才不過對弈半夜,便成了這般模樣,看來,安穩著實容易使人落後,並非好事。
只是,如今天下皆安,諸國皆已在手,又該拿什麼東西來磨刀呢?
山匪,義軍,海盜,亦或是,樓蘭?
想著想著,心頭那早已泯滅多時的火苗子再度稍稍的燃了起來,卻是還未待那火苗子燃得旺盛,突然間,一陣涼風浮過,整個人透心似的涼透,所有神智全然清醒,心頭的火苗子也被全數澆熄。
他勾唇無奈的笑笑,緩緩起了身,終於踏步朝屋門行了去。
翌日一早,鳳瑤醒來時,顏墨白正在她身邊睡得正好。
她也未起身了,僅是一直側躺在榻,靜靜的將他打量,只覺他臉頰上沒什麼肉,額頭也不若最初那般飽滿,鼻頭上也少了一些肉,反正是比最初第一次見他時要瘦了一圈,如今已無戰事與煩憂之事纏身了,這顏墨白啊,也的確是到了調養身子得時候了。
這般一想,便再也沒了繼續躺著休息的意願了。
鳳瑤緩緩坐起身來,正要越過顏墨白下榻,不料剛一動作,顏墨白便已突然睜眼,朦朧的瞳孔瞬時清明,開口便已出聲,“醒了?”
鳳瑤怔了怔,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住,扭頭朝他笑笑,“是啊。你此際可要多睡會兒?”
顏墨白搖搖頭,也跟著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