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顏墨白已牽著鳳瑤的手轉身離開。
伏鬼終究是將東臨蒼送回了他所住的屋子,東臨蒼抑鬱不振,心頭像是缺了一塊極為空蕩。
不久後,墨玄便入了他的屋來,坐定在他面前的軟椅,目光朝東臨蒼掃了掃,才略是幽遠的道:“名滿國都的東臨公子,也會接二連三為了女子如此失魂落魄。”
東臨蒼苦笑一番,“你這是要來笑話我麼?”
墨玄搖搖頭,“曾記得當初大英極樂殿一戰,你為了皇后娘娘跳下了崖頭,九死一生,後待你與娘娘雙雙出得峽谷,且與娘娘分別之後,你隨在下回大英的路上,也是失魂落魄,痛苦之至。而今,你當年的所有落寞情緒再度上演,而這回,你卻不是為了皇后娘娘而傷,卻是為了另一位女子。”
說著,抬頭徑直迎上墨玄的眼,“敢問東臨公子一句,你這心頭,可曾真心愛楊嫻姑娘?比起皇后娘娘來,你是更在意皇后娘娘,還是在意楊姑娘?”
他這話問得極其直白,目光也極為認真的落定在東臨蒼面上,執意要等他回話。
東臨蒼神色顫了顫,唇上的苦笑越發濃烈,待得半晌,他才悵惘低沉的出聲道:“當初在意皇后娘娘,是因對她極為欣賞。畢竟,當時身邊哪曾見過那般不怕痛不怕苦的女子,堅強而又執著,我對她自是欣賞,只奈何,皇后心繫皇上,兩人早已情投意合,我自然不能將我對皇后的欣賞之意說出來。後來啊,我遇上了嫻兒,不同於皇后的欣賞而又不可靠近,嫻兒啊,是我可以看得到,觸得到的人,她身上沒有皇后的那些品質,但最吸引我的,卻是她身上的那股清透與安定。無論在任何困苦逆境之下,她都能活得開朗,絕不會真正抑鬱不安。可因為我的闖入,她終究變得惴惴不安了,因為我曾經的許諾,卻又因為我的遲遲不兌現諾言,我一直以為,如她那樣的人兒,呆在我身邊便能讓我安心,我也會對她極其放心,不會擔心她突然消失不見,但我終究沒想到,如嫻兒那般嫻靜的女子,也會對我生得脾氣,且脾氣一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墨玄眉頭微皺,沒說話。
待得半晌後,他才低聲道:“身為男兒,自當有你的心智與考慮,且許諾這東西可不能隨意許諾,自當是你若當真喜歡她,便許諾她,而後娶她,你若不喜歡她,無論如何,都不可隨意許諾而又不兌現諾言,讓姑娘傷心。天下的女子,情深不易,且一旦愛上一人,自當是傾盡所有。”
“我知曉。我從來沒想過不兌現諾言,我只是,耽擱了罷了。”東臨蒼低啞出聲,說著,朝墨玄再度苦笑,“接下來的日子裡,怕是需要墨玄公子好生為皇上調養了,嫻兒如今不見了,我還得出去找找,順便,再去她的村子看看。”
“你腿腳才受傷,該是行不得遠路。”
“無妨,柱跟柺杖就成了。嫻兒生我氣了,我自然得儘快找到她,對她解釋解釋。且她那個村子裡,也是有個喜歡她的,我不想我晚了一步過去,嫻兒便賭氣的將自己嫁給那人了……”東臨蒼深吸了一口氣,不願再往下多說。
墨玄心中有數,猶豫片刻,終是再度問:“那如今,倘若你找到楊姑娘了,你會如何?”
“立即娶她。”
“當真?”
東臨蒼低啞道:“自是當真。”
墨玄神色微動,面上也跟著展露出了半許釋然來,隨即扭頭朝不遠處的屋門望起,“進來吧。該問的都已問過了,如今楊姑娘也該放心了。”
東臨蒼驀地一怔,下意識循著墨玄的目光朝身後不遠的屋門望去。
片刻之後,楊嫻與墨玄的夫人一道緩緩入了門來。
此際,楊嫻雙目紅腫,眼中全是熱淚,東臨蒼目光也跟著顫了顫,本要強行穩住情緒,奈何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太過濃烈與衝擊,惹得心神劇顫,一時之間,渾身發僵發麻,竟是說不出話來。
墨玄將他們兩人掃了一眼,不多言,僅是牽著他的夫人一道出了門來。
“夫人,以後這些事,便莫要讓為夫去打探了,為夫的確不擅長這些事。”墨玄略是無奈的道。
“不擅長也問得很好呀,你瞧東臨蒼那小子方才被你的話問得團團轉。”
墨玄心生無奈,欲言又止,卻終究沒說話,僅是牽著自家夫人一道離開。
鳳瑤與顏墨白一直呆在院中飲茶,姝兒稍稍大些了,近些日子也極是喜歡站立了,只是他身子終究還極為柔軟,無法真正站立,顏墨白凝在姝兒身上的目光都快要暖得化開,待得片刻後,他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