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深眼凝他,並未言話。
他在原地立了片刻,眼見鳳瑤毫無言話之意,終歸放棄,隨即便緩緩轉身而行。
鳳瑤瞳孔一縮,穩穩的落在他那清瘦溼透的脊背,待得他即將轉角消失在眼簾之際,她突然低沉嘶啞的出聲,“夜色已晚,加之狂風驟雨,皇傅今日,便在鳳棲宮偏殿落腳休息吧。”
這話一出,許儒亦頓時僵在原地。
待得半晌後,他才回頭過來,本是深沉的目光此際竟突然變得略微小心翼翼,待朝鳳瑤掃了一眼後,他猶豫片刻,緩道:“微臣雖為朝臣,但卻是男子,突然入住宮中,許是……”
鳳瑤嘶啞低沉的道:“繁文縟節,皇傅以為本宮會在意?”
許儒亦眉頭微蹙,“但微臣入住在鳳棲宮偏殿,自容易讓人誤會,從而,容易誤長公主聲名。”
鳳瑤嗓音幽遠,“都已被京中之人說成夜叉了,何來畏懼聲名可言。皇傅若覺得妥當,入住偏殿便是,若是覺得不妥,冒雨出宮也妥。”
這話一落,不願再多言,目光也從許儒亦身上挪開。
卻也正這時,許儒亦緩道:“多謝長公主。微臣今夜,便入住偏殿吧。告辭。”
說完,不再多呆,再度踏步而行,腳步聲漸行漸遠,待得不久,便已徹底聽不見了。
鳳瑤抬眸,再度朝許儒亦消失的方向掃了掃,而後回神過來,才讓宮奴扯開裹著的被褥,而後便吩咐宮奴退出內殿。
宮奴們怔了一下,卻也不敢多呆,當即恭敬告退。
待得宮奴離去,鳳瑤才自行褪下溼透的衣裙,強撐著渾身的癱軟入得浴桶沐浴。
一時,熱水裹來,渾身的寒涼也驟然緩解,滿身上下,也當即開始釋然放鬆開來。
滿殿寂寂,氣氛幽謐,沉寂無波。
待得許久,水溫微涼後,鳳瑤才起身出浴,裹了浴袍後,便開始坐於軟榻,吩咐宮奴擦拭溼發。
宮奴們動作極快,一絲不苟的擦發,鳳瑤腹中的火辣之感也稍稍松卻,神智與目光,則越發清明。
待得頭髮大幹,再飲過薑湯之後,鳳瑤屏退了宮奴,兀自上榻而眠,只奈何,輾轉反側,思緒甚至清晰,著實無半許睏意,反倒是一直掙扎持續到了黎明之際,才睏意來襲,逐漸睡了過去。
此番酣睡,著實睡得極沉,無夢無擾,極為祥和。
但最終,鳳瑤是被殿外的吵鬧聲擾醒,待得眼皮一睜,神智一明,瞬間入得耳裡的,則是一道挑高跋扈的嗓音,“你莫不是太過目中無人了?本公主要見你家長公主,竟還入不得這鳳棲宮的殿門了?”
說著,嗓音一挑,“怎麼,這都日上三竿了,早朝都已荒廢了,此際本公主要好意入殿提醒你家長公主,你竟還要攔著?”
略微跋扈的嗓音,卷著幾許不曾掩飾的威脅與英氣。
不用多猜,也知這嗓音出自何人。
鳳瑤神色微動,逐漸手腳並用的坐起身來,瞬時,頭腦的暈厥感驀地突兀而來,似是腦仁都跟著在發痛一般。
往昔只聞宿醉不適,而今親身經歷,倒覺宿醉過後,也是著實不適的,頭腦暈沉發痛,渾身的癱軟之感也是極為明顯,除了胃中的火辣稍稍消失之外,渾身上下,倒是厚重癱軟,著實不適。
“長公主昨夜宿醉,加之受風受寒,此際正於殿中休息,大公主若是有事,自可待長公主醒來後再說不遲。”這時,許儒亦那溫潤儒雅的嗓音緩緩而起。
司徒凌燕威脅道:“在這世上,歷來只有別人等本公主,倒是未有本公主等別人的先例。是以,連姑蘇鳳瑤自己都不可讓本公主等,你身為大旭朝臣,又有何資格?”
緩慢英氣的嗓音,冷冽十足。
待得這話落下,許儒亦緩道:“大公主雖有大公主的性子,但此地終歸是大旭,還望大公主莫要太過越距了。”
司徒凌燕已是興致缺缺,耐性耗盡,“大旭又如何?大旭的存亡,也不過是我大盛一句話說了算。”
說著,嗓音一沉,“滾開。”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淡漠而聞,待得司徒凌燕這話落下,她便頓時聽了幾道急促凌亂的腳步聲,而後,便是一道厚重溫潤的嗓音,“大公主若是要硬闖,自得先過微臣這關。”
司徒凌燕冷狠一聲,“你要擋在門外送死,本公主,便好心一回,成全你。”
這話一落,瞬時之中,殿外頓時揚來了打鬥之聲。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一沉,片刻之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