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搖晃的目光垂落而下,眼見鳳瑤一動不動,因著酒氣上湧,言話一時也不曾太過顧及,當即心直口快的愕然道:“長公主怎不飲酒?”
鳳瑤神色微沉,正要言話,不料話還未出,顏墨白卻溫潤無波的道:“長公主不宜飲酒,溫大人這酒,本王便替長公主飲了。”
說完,不待那朝臣反應,修長的指尖便已微微伸來,極是自然的端過了鳳瑤面前的酒盞,隨後極是風雅溫潤的抬頭,極是自然的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瞬時,那朝臣似也酒醒了不少,而後急忙恭維笑道:“攝政王與長公主著實天造地設一對,且攝政王也極是心疼長公主,想必攝政王與長公主大婚,自也可成為大旭流傳千古的佳話。”
這話一出,顏墨白眼角一挑,懶散無波的將這話仔細探究了片刻,隨即似是極為滿意,勾唇一笑,連帶脫口的嗓音都頓時柔和開來,“溫大人這話,倒是深得本王之意。竟憑今兒溫大人這番話,本王,也自得打賞溫大人十兩紋銀,圖個喜慶。”
大抵是不曾料到顏墨白會突然這般說,那朝臣頓時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得反應過來後,他頓時笑開了眼,滿面驚喜,隨即急忙唇瓣一動,再度朝顏墨白恭維而道:“多謝王爺。祝王爺與長公主舉案齊眉,恩愛兩合。”
“嗯。”顏墨白再度仔細聽著這話,極是滿意的應了一聲。
片刻之後,另外幾名朝臣也開了竅,頓時朝顏墨白喜色恭維,“微臣也祝攝政王與長公主喜結良緣,新婚大吉,百年好合……”
這話還未落音,青桐與侍從已是再度在鳳瑤與顏墨白的杯中滿上了酒。
待得這話落下後,顏墨白勾唇而笑,端了面前的酒盞便與朝臣一道一飲而盡,甚至於,待放下杯子後,竟也如同先前一般,再度端過鳳瑤的杯盞,也再度為鳳瑤喝了杯中酒。
待得酒水下肚,顏墨白毫無半點的不悅,竟仍是興致大好,逐一對敬酒之人一一賞賜。
此番前來敬酒之人,全數得了甜頭,欣悅而離,在場其餘之人,也頓時蠢蠢欲動,則是片刻後,再度有一波人端著酒杯起身朝前,站定在了顏墨白麵前。
依舊是喜氣熱絡的恭維之言,祝福之詞重複不斷,甚至沒詞之際,竟也連壽比南山這些字詞都言道了出來。
整個過程,顏墨白來者不拒,仍舊是興致大好的飲酒,更也興致大好的為鳳瑤代為飲酒,甚至每番打賞之銀,也源源不斷的開口而出。
鳳瑤靜坐一旁,目光兀自朝顏墨白觀望,思緒複雜翻騰,一言不發。
待得半晌後,顏墨白已幾十杯酒全數下獨,那張風華俊然的面容竟也是通紅一片,鳳瑤眉頭驀的一蹙,目光朝他那大紅的面容與他那迷離的雙眼掃了一眼,待得他又要如長的端起她的酒盞為她飲酒之際,她突然抬手而去,修長的指尖驀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瞬時,顏墨白舉杯的手驀的僵在半空,身旁立著的敬酒之人,也紛紛愕了一下。
鳳瑤滿面沉寂,目光清冷,隨即極是自然的將顏墨白手中的杯盞抽走,而後視線迂迴,掃了一眼身旁立著的幾名朝臣,嘶啞淡漠而道:“攝政王醉了,本宮這酒,便由本宮自己飲了。攝政王的酒,也由本宮,代飲。”
她姑蘇鳳瑤此生,也不喜欠別人的,特別是這顏墨白的,她似是全然不願多欠。
畢竟,人心這東西,往往是容易控制不住的,倘若欠這顏墨白太多,覺得這顏墨白太好,到時候事態盡變,反目成仇之際,自也是容易束手束腳,難以真正的放手而搏才是。
是以,今日大婚,既是她午宴缺席了,不曾與在場之人飲酒,那今夜便趁此機會,將大婚該飲的酒,便徹底飲了。
心底之中,是如此思量。
然而鳳瑤此番開口後,身邊立著的幾人便頓時反應過來,急忙恭敬熱絡的道:“長公主身為女兒,卻要代攝政王飲酒,著實是極為體恤攝政王了。長公主如此賢良淑德,三從四德皆是不缺,想來攝政王迎娶了長公主,自也是攝政王的大福。”
“是啊是啊。”
這話一出,其餘幾人頓時開口附和。
隨後,便也有人再度恭祝鳳瑤與顏墨白同心同德,佳偶天成。
鳳瑤眼角微挑,淡漠而應,隨即便端酒而飲,毫不含糊。
雖動作極為乾脆自然,然而入口的酒,卻是辛辣四溢。
鳳瑤強行忍耐,不曾在面上表露半許,然而飲酒之後,未待她將酒盞放下,那已是醉了有些厲害的顏墨白竟再度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