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隨意威脅了劉鈺幾句,便也是苦心?”鳳瑤清冷如常的道,這話一落,轉眸觀他,卻恰巧迎上他那雙深邃悠然的瞳孔。
“當然。微臣與劉鈺句句爭執,就是想讓長公主坐那輛奢華馬車,不料長公主一開口,倒將微臣的努力全然打散,呵。”
這話入耳,嘈雜之意越發莫名,奈何思緒翻轉之中,卻無端的不願就此多言。
待默了片刻,鳳瑤緩緩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主動轉了話題,“今日那劉鈺,倒是極為忌諱攝政王。不知,攝政王手頭上,究竟有何把柄?”
這話一落,顏墨白勾唇一笑,卻並未立即出聲。而身下的馬車,也開始緩緩顛簸,搖曳往前。
兩人捱得極近,馬車顛簸之下,身子頻繁相觸,如此近的距離,鳳瑤甚至能聞到顏墨白身上淡淡的薰香,察覺到他身上的溫熱。
她神色微動,默了片刻,本打算往旁邊擠,不料身形剛動,顏墨白便似看透了她的意圖,平緩而道:“這馬車看似並非結實,長公主可莫要將馬車擠壞了。”
鳳瑤眼角一挑,穩住身形,面色也驀的沉了半許。
她姑蘇鳳瑤再厲害,端然也不會當真擠壞這馬車才是。顏墨白這話啊,無疑是在調侃於她。
她眉頭稍稍一蹙,語氣也沉了半許,“本宮方才之言,攝政王還未回話。”
這話一落,顏墨白答得及時,“長公主久居皇城,自是不知這天下戰將的奇聞軼事,微臣以前,好歹也在沙場呆過,是以對各國之將的品性,倒也略有耳聞。”
“繁雜之言,不必多說。攝政王說重點便是。”鳳瑤淡聲插話。
顏墨白凝她幾眼,“並非微臣願拐彎抹角,而是,劉鈺的癖好,實為特殊,難以啟齒。”
鳳瑤倒是來了興致,轉眸望他,態度堅持。
顏墨白朝她打量幾眼,無奈而笑,只道:“那劉鈺,有龍陽之癖,大楚軍中但凡有顏的兵衛將領,皆不曾逃脫其爪牙。”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微愕,頓時瞭然過來。
軍中有龍陽之癖的人,該是不少,但若統帥戰將都如此,自也有些損壞國之威儀。再者,楚王那人也算是心狠手辣,嫉惡如仇,倘若知劉鈺有如此癖好,壞他大楚威儀,想來那楚王,定也是不易繞過劉鈺才是。
想來也正是因為這點,劉鈺才不敢在顏墨白麵前造次。只不過,這等癖好,該是密事才是,這顏墨白,又如何知曉的?
倘若世人皆知這點,那楚王必定也該知曉,如此,顏墨白便是提出這點,自也不會威脅到劉鈺才是。
思緒繁雜搖曳,一股複雜疑慮之感搖曳而起。
未待她回神,顏墨白便已平緩而道:“長公主不必疑慮什麼,劉鈺龍陽之癖,確為密事,但微臣在前幾日便已差人打探好來使品性,劉鈺這點事,微臣也是昨日才收伏鬼回報,知曉的。”
這話入耳,鳳瑤又是一怔,不由抬眸朝他望去,陰測測的道:“攝政王倒是好生厲害,本宮心思,竟都逃不脫你的法眼。”
“微臣與長公主接觸頻繁,親暱至甚,與其說微臣擅長揣度長公主心思,還不如說,微臣熟悉更熟知長公主。”他答得平緩。
清風儒雅的嗓音入耳,圓滑之至。
鳳瑤無言抵抗,只得稍稍挪開目光,“楚王大壽在即,大旭大盛皆來賀歲,想必周遭列國,也會到場。到時候,望攝政王莫要行過激之事,安分些。”
她再度忍不住出聲叮囑。
這顏墨白著實是個異數,行事也時常令她出乎意料,而今到了大楚的地盤,自得安分守己一些,畢竟,而今列國皆至,暗潮湧動之間,此番能否平安渡過曲江,平安歸得大旭都不敢確定,是以,凡事低調為好,不可太過風頭與爭端才是,安穩渡劫才是。
思緒翻騰,她滿懷複雜,奈何身邊的顏墨白,卻並未立即言話。
她心底一沉,正待轉眼凝他,不料還未動作,他卻突然而道:“微臣,自會安分。”
這話說得懶散平緩,但卻獨獨不曾認真,語氣中也不曾卷有半許誠懇。
鳳瑤忍不住暗自一嘆,目光朝顏墨白望來,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未再道出話來。
多說無益,特別是面對顏墨白這樣極有主見的人。看來此番大楚之行,她不止要防著大盛大楚以及周遭列國,還得,防著顏墨白莫要主動興事。
越想,一股股無奈疲憊感便滿布全身,車內的氣氛,也順勢全數的沉寂下來。
正午,一行人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