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兩國對立,利益在前,這司徒夙身為大盛太子,定也不會,太過為情所困,縱是對她姑蘇鳳瑤心存舊情,許是,也不過是傲然與強佔之心作祟,欲將她,收為己有,彌補他本是無情涼薄的心罷了。
思緒至此,鳳瑤心頭瞭然,落在司徒夙面上的目光,也越發的憎惡鄙夷。
雖不願在今夜就與這司徒夙徹底撕破面子,但若這司徒夙逼得急,她便是拼死也要將他的頭顱割下,也算是稍稍報了雙親血仇才是。
“大盛太子來者是客,若僅本宮單獨與你而聊,自是怠慢。再者,此際夜色本是深沉,不若,本宮差人弄些夜宵與酒水,再由我夫婦二人,一道好生招待太子如何?”
待得默了片刻後,鳳瑤才強行按捺心神,低沉無波的道。
司徒夙渾然不曾將她的話聽入耳裡,薄唇一啟,依舊是厚重堅持的道:“無需你夫婦招待,只需,你一人招待。”
他言道得極是堅定,全然不願改變。
鳳瑤深眼朝他凝了半晌,才轉眸朝顏墨白望來,正要言話,不料顏墨白似已猜透了她的心思,眼角一挑,慢悠悠的道:“大盛太子雖是威儀十足,但鳳瑤你,自也不必太過將他放於眼裡。只要你不喜,為夫,定不會出去,便是這大盛太子惱怒,為夫,也為你,好生撐著。”
這番話說得倒是溫潤十足,冠冕堂皇,但倘若這司徒夙當真惱怒,這麼快就與她打起來了,倒也並非她所願之事。
更何況,她姑蘇鳳瑤要得是整個大盛陪葬,又豈能是司徒夙一人性命!
方才心底之思,也不過是最壞的打算罷了,打算要這司徒夙一人性命,但倘若這其中之事尚可週、旋,她又如何不好生爭取,先將司徒夙這關安穩應付了再說。
鳳瑤心有主意,待將顏墨白再度凝了幾眼後,便低沉而道:“既是大盛太子執意如此,不若,你先出去。”
似是全然未料鳳瑤會突然這般說,顏墨白挑著的眼角幾不可察的僵了僵,卻也僅是便可,他便已全然強大的斂神下來,整個人依舊雲淡風輕,懶散儒雅,似是方才的略微詫異之色,全然不過是旁人看錯了眼的虛幻。
他勾唇朝鳳瑤微微而笑,“鳳瑤是說,要讓為夫出去?”
鳳瑤神色微沉,默了片刻,淡然點頭。
瞬時之中,她只見顏墨白眉頭微蹙,那瞳孔之中的笑意,也剎那便蕩然無存。
卻也僅是片刻,他便略微乾脆的將目光從她面上挪開,平緩無波的道:“既是長公主都開口了,也罷。是非曲直,甚至事態的輕重緩急,長公主一人,好自把控便是。”
這話,他說得極為平緩,卻也略微夾雜著幾許不曾掩飾的不滿,甚至於,他竟是連她的名諱都不喚了,竟這麼明之昭昭的在司徒夙面前喚了她長公主。
待得這話落下後,他未再耽擱,僅是極為懶散的轉身,慢騰騰的朝不遠處的屋門行去。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目光略微發緊的落在他後背,心底也略生起伏,平息不得。
這顏墨白定也是不滿了,甚至低怒了,也是,他如今本與司徒夙明著對立了起來,而今她突然讓他離開,自也是有損他不可一世的傲然與面子,便是此番他依舊將脊背挺得筆直,猶如一個成功之人瀟灑出屋,然而此番模樣落在鳳瑤耳裡,卻又是另一番難以言道的複雜與惱怒之感。
奈何,便是如此,她也不得不這樣做,畢竟,與其讓顏墨白當即在這屋中與司徒夙徹底撕破臉面,她自然也要,趁著此番還能極為難得的壓制住自己心底的血仇與震怒,好生的與這司徒夙,周、旋一番。
思緒至此,翻騰搖曳,一股股複雜之意,漫遍全身。
則是片刻,一道低沉幽遠的嗓音低低揚來,“大旭攝政王,面容俊朗,看似風雅。鳳瑤對他,可是上心了?”
這話入耳,鳳瑤驀的回神,下意識抬眸朝司徒夙望來,則見他眉頭微蹙,滿目複雜,便是那張剛毅且略帶風霜的臉上,竟也抑制不住的透著幾許厚重與壓抑。
他在壓抑什麼?壓抑她對顏墨白上心了?
這等冷血無情的人,竟也會,在意旁人心思?他此番反應,究竟是對她故意找茬,還是,心頭的佔有慾又開始犯了?
心思至此,鳳瑤面上略微漫出幾許冷諷,隨即故作自然的挪開目光,幽遠清冷而道:“本宮對攝政王是否上心,於大盛太子何干。”
說著,嗓音一挑,語氣越發的勤耕淡漠,“太子殿下不是要與本宮獨處說事嗎?此際可要去那圓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