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久留,迅速的離開此處,回到洞中休息。坐了下來,他看著自己的小腿,皮肉外翻,血還在不停的流,任何的觸碰都讓他覺得劇痛無比。用手邊的樹葉用力擦著腿上的血,忽的摸到了一個綿軟的東西,他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側過頭一看,最後將它拿了起來,放到嘴邊。
他嘗試著咬了一口,這個幾乎用他的一條腿換來的食物。
……很香。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羊肉包子。
……
薛戰從劇痛中醒了過來。
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腿,一伸手,便摸到了躺在自己臂彎間的嬌軟身軀。
淡淡的馨香讓他的小腹驟然緊繃,薛戰低頭,即使是夜晚,他也能看清楚她的眉眼。略略抬手,粗糙的指腹在她滑嫩的玉頰上緩緩遊走……
忽然很清醒。薛戰把她抱著自己的手臂放到一旁,慢慢坐了起來。
然後掀開錦被,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腿上的傷痕。薛戰眉頭微蹙,復又抬首往她一眼,見她睡容恬靜,便伸手將她腳上蓋著的被子也掀了起來。瞬間露出一雙纖細的、白皙的,毫無瑕疵的雙腿。
薛戰摸著她小巧的玉足,緩緩往上,最後指腹落到了她的小腿肚上。
蕭魚原是睡得很舒坦,只是腿上忽然傳來一陣疼痛,讓她立刻醒了過來。她抬頭,看到自己腳邊一個漆黑的身影,下意識的大叫一聲,然後用伸出另一條腿,狠狠的踢了過去。
沒有踢中。
反而被他一併握在了掌中。
蕭魚一摸手邊,忽然有些反應過來,她張了張嘴:“皇……““是朕。”
嚇死她了!蕭魚幾乎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而守在寢殿外的春曉和春茗更是齊齊跑了進來,寢殿內一下子燈火通明。
蕭魚抬頭看著薛戰,聽著她們急急忙忙的聲音,才道:“沒事,只是夢魘罷了。”
雙腿被他一左一右握著,這樣的姿勢蕭魚臉頰一燙,有些不自在,忙伸了回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右邊小腿上,有兩排整齊的齒印。
這蠻漢……怎麼莫名其妙咬她的腿啊?
蕭魚摸了摸,低聲道:“您咬疼臣妾了。”又不是誰人都與他一般,皮糙肉厚經得起咬的。
薛戰見她緊緊蹙著柳眉,真的很疼的樣子,才去摸她的腿,聲音渾厚道:“很疼?”可是他並未下重口,只輕輕咬了一下,皮都沒破。說著輕輕在她肉多的地方捏了一把,勾唇一笑,說道,“朕看你一點都不疼。”
外面的燭光照了進來。他敞著衣襟,露出一大片麥色的健碩胸膛來。劍眉黑眸,模樣俊美,四肢粗壯有力,瞧著就是五大三粗的……這會兒,怎麼看著奇奇怪怪的。蕭魚皺著眉頭想。
……
晨光熹微,蕭玉枝正帶著倆貼身丫鬟划著小船在府內的荷花池摘蓮蓬。荷葉碧綠,荷花粉嫩,蓮蓬靜靜聳立,不蔓不枝。
“……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蕭玉枝輕輕哼著小曲兒,手裡拿著一個青綠蓮蓬,剝著蓮蓬,揀著裡邊的蓮子吃。她穿了一條桃紅挑線裙子,裙襬飄逸,髻上堆著金銀首飾,在陽光下就閃閃發光,璀璨得不得了。正將一顆剝好的蓮子放入口中時,忽的就看到那廊上有個男子身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正是衛樘。
蕭玉枝忽然愣了一下,然後急急吩咐丫鬟:“往那邊劃,往那邊劃……”
劃得好好的,忽然改變方向,丫鬟自是愣了一下,而後瞧見那廊上走來的衛樘,頓時明白。只是到底是丫鬟,並不大擅長划船,慢悠悠的還好,這急急忙忙的要往回劃,自是手忙腳亂,偏偏更加快速的望著前面劃去……蕭玉枝急得跳腳,伸手指著她們,欲狠狠訓斥,最後只無奈道:“真是笨死了!”
小船已經慢慢靠岸了。邊上就是長廊。
蕭玉枝手裡捧著一個蓮蓬,咬了咬唇,就乾脆提著裙襬站起來,大大方方的上了岸邊。
恰好與衛樘迎面碰上。
衛樘身形修長,眉眼間是淡淡的疏離,卻也並未對蕭玉枝視而不見,叫了她一聲:“玉枝。”
本就是從小一併長大的,衛樘乃是蕭淮養子,又出類拔萃,深得蕭淮器重,闔府上下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公子。他在蕭家,就是蕭家的公子,是蕭魚和蕭玉枝的兄長。這會兒他身姿挺立,淡藍直綴襯得他氣質華貴,儼然比三年前的少年郎模樣更出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