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點頭。
蕭魚想了很久,腦海之中忽然浮現一張俊美昳麗的臉來。她眼睛一沉,看著春曉,不疾不徐的說:“再去查查安王府。”
祁王?春曉很是詫異,說:“祁王在晉城無權無勢,平日裡對安王照顧有加,娘娘您……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嗎?”
蕭魚搖搖頭:“我不知道,可是總覺得不太對勁。先前我不會懷疑什麼,可如今趙泓出事,若要算起來,他是與趙泓走得最近的人。若是與他無關,那自是最好,可萬一……真與他有關,那恐怕此事不會這麼簡單。”
春曉這才行禮退下。
之後元嬤嬤走到她的身邊來,低聲說:“娘娘,三夫人她們已經到了,您看,在何處見她們?”
柳氏和蕭玉枝啊。昨兒就說要見她,蕭魚不知道柳氏她們見她做什麼,可是那蕭玉枝既是回了孃家,大概是又與郭家人吵架了。郭安泰是不大可能欺負她的,要惹她不快的,大抵是郭府那兩個女眷。
蕭魚也慶幸,薛戰沒有如張氏那樣的母親和妹妹,上回他那姨母戚氏在宮裡待了不過幾日,就已經讓她很是頭疼。
蕭魚吩咐下去,把柳氏和蕭玉枝安排在御花園的碧浮亭。
等她過去的時候,遠遠的,就見站在柳氏旁邊的蕭玉枝走來走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等母女倆看到她了,才彎腰行禮。
蕭魚前幾日剛病過,加上天氣轉涼,元嬤嬤格外注意,定要讓她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會兒不過來御花園,就在外頭罩了件披風。
秋日的金黃,襯得亭中這抹豔色更加扎眼。她亭亭而立,身上是皇家婦的高貴,以及獨屬於年輕女孩兒的明媚,纖細玲瓏的身軀被包裹在華麗的宮裝之下,絲絲縷縷的柔美卻從眉眼中冒出。蕭魚眼眸清亮,對著柳氏道:“這裡沒有外人,三嬸嬸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蕭玉枝也在看蕭魚。
原先她還以為,這蕭魚和皇上發生矛盾,以那帝王的脾氣,怕是很久才能和好。現在看她的模樣,好像沒什麼事兒了。又想著郭家那堆操心事兒,蕭玉枝心裡有些不服氣……憑什麼蕭魚每回的運氣都這麼好,而她總是碰上那些討厭的人……改明兒若是這新帝也冒出那些個母親、妹妹和相好來,那就精彩了。
這等看好戲的話,她現在是不敢說的,柳氏還沒開口,她就搶在母親面前說:“還不是那郭家人,太欺負人了。你可不知道,郭安泰要納妾,那妾室還不是旁人,是他先前和離的妻子,你說氣不氣人?”
柳氏轉頭瞪她:“說話莫要沒大沒小的。”
蕭玉枝小小的“哦”了一聲,不服氣的說:“我就是太生氣了嘛。”
那倒真是挺氣人的。蕭魚也很是詫異,本來以為,平常小吵小鬧避免不了,可在這種事情上,那郭安泰還是有原則的。不過蕭玉枝的話總是誇大的,蕭魚看向柳氏:“此事可屬實?”
柳氏也是沒想到,那郭家竟這麼欺負人。
她點頭,說:“我原是與親家母好好談談的,可她卻說那尤氏昔日為郭家付出許多,算是陪郭大人度過了最難捱的那幾年,眼下郭安泰當了大官兒,那尤氏卻是家中遭難,這種時候,若是不施以援手,會影響郭大人的名譽。而且只說是抬個妾室,並不會影響玉枝在府中的地位……若是不將她留在府中,那尚書大人昔日的髮妻,也是沒有人敢娶的。”
蕭魚聽了,說道:“倒是想不到,這張氏居然還能說出這番話來?”她還以為,那張氏就會仗著郭安泰的勢耀武揚威,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裡。
也不知道這話是誰教她的。
蕭玉枝跟著附和:“可不是嘛,那老虔婆可過分了……”
……
延和門外立著一對銅鶴,栩栩如生。帝王與尚書大人,正從延和門出來,朝著御花園走去。
君臣二人,在路上談論政務。帝王英姿勃勃,昂揚魁梧,眉間是天子威嚴。尚書大人斯文儒雅,微微低頭,表情恭順而尊敬。
行至卵石鋪就的小徑,有金燦燦的落葉打著旋兒落至地面,聽得帝王渾厚的嗓音,說道:“這杜良平向來不大喜歡前朝舊臣,今兒倒是新鮮,竟向朕推薦蕭起州。”
杜良平是兵部尚書,而蕭起州則是他的手下。這幾日兵部有個空缺,沒想到杜良平卻會推薦蕭起州。
郭安泰微笑著道:“日久見人心,這位蕭大人臣也接觸過幾回,的確是個人才。”
帝王的錦靴倏然停下,濃墨的劍眉下,一雙眸子望向郭安泰。
坐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