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瑤姐姐!”蘭陵出聲打斷她,“你一定是誤會了,王爺不會那麼對我的,他去丞相府是找白子彥,不是找她妹妹白若櫻。即便外面有這樣的傳言,那也都是瞬元帝的意思,沈銘堯一定不會聽他的,他不會辜負我的!”
木瑤道:“現在朝中攝政王和定遠侯兩派對立,沈銘堯若不拉攏白丞相,又如何會有朝臣擁護他?只他孤身一人,又如何與那兩派勢力對抗?這個時候如果沈銘堯放棄了丞相府,那就是放棄了那些朝中有可能支援他的大臣們,等同於放棄了未來儲君的位置,放棄了整個江山!王妃以為,沈銘堯回來是幹什麼的?這個時候在他眼裡,兒女情長又算得上什麼呢?”
蘭陵的臉色早已慘白,卻仍是不敢相信,她絕對不信沈銘堯會答應娶白若櫻。來鎬京之前他答應的好好的,他說他不會負她,會一輩子護著她一個人。就是因為信他她才願意拖著不去報仇,如今才來鎬京多久,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快變了心。
她有些無措的跌坐在身後的湘妃椅上,慌亂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絲焦點,一顆心好似突然間被掏空了一般,讓她整個人都難受到絕望。
看著這樣的蘭陵,木瑤忍不住搖頭嘆息,師父說的果然沒錯,男人的恩寵,便是收復一個女人最大的武器。
而蘭陵,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迷失了自己。
她不殺瞬元帝,絕非因為和沈銘堯的約定那麼簡單,更大的原因,是她早已捨不得和他反目成仇。
。
御書房外,沈銘堯筆直地跪在大理石鋪就的光滑地板上,一身紫色官服隨風飄搖。如今已經入冬,雖有陽光照耀,但冷冷的寒風時不時地刮過來,仍是讓人覺得冷到骨子裡。
沈銘堯自早朝之後便一直在這裡跪著,到如今已經兩個時辰,那張俊逸如刀裁的面孔上冷冷地看不出一絲情緒,幽深而清冷的眼眸此時一動不動地望著御書房那緊緊閉著的硃紅木門,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結實的後背挺得很直,似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總管太監李安忍不住第五次過來相勸:“王爺,皇上如今還在發著火呢,您就先回吧,等皇上氣消了您再來。老奴在皇上身邊伺候這麼多年,皇上的脾氣老奴最是瞭解不過,您這樣等著,是不會結果的,莫要在這裡被風吹出病來。”
沈銘堯神色微變,淡淡答話:“多謝公公關心,但今日本王一定要見到父皇!”明天就要在朝堂上下達賜婚的召令了,他等不了,若這麼回去,他又如何向蘭陵交代?
李安有些無奈:“王爺這又是何苦呢,皇上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在為王爺考慮呀,你這樣豈不是讓我們的聖上寒心?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待將來王爺登了大位,要什麼樣的……”
李安的話未說完,已被沈銘堯一記攝人的目光盯得閉了嘴,悻悻地離開了。
沈銘堯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那條玉帶,那是前兩日蘭陵親自給他做的。世間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可他的蘭陵,便只有一個。她溫柔乖巧,嬌俏可人,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可以比擬。
若這天下需要放棄蘭陵來交換,那他寧可不要!
“哥哥,我聽人說父皇要你休了嫂嫂另娶別人!”沈銘玉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來,見沈銘堯一臉痛苦的跪在那裡,原本想要興師問罪的心突然軟了下來,“哥哥,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這可是她最中意的嫂嫂了,她可不願哥哥另娶別人。
沈銘堯扭頭看了看跟前的妹妹,笑著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吧,你嫂嫂這輩子都只能是一個人,其她人,我不會娶!”
沈銘玉扭頭看向緊閉的朱門,眉頭不自覺凝結在一起。
她焦躁地轉了轉眼中珠,倏地眼前一亮:“我有辦法了!”
她說著附耳在沈銘堯耳朵上低語幾句,沈銘堯驚詫地看著她,目光中有些懷疑:“這樣行嗎?”
沈銘玉得意一笑:“有什麼不行啊,父皇那麼寵我,就算知道真相了,也頂多是罵我兩句,不會真的處罰我的。”
沈銘堯沉思片刻,鄭重點頭,如今也知道試試看了。
~
這邊,瞬元帝氣悶地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案桌上的奏書那麼多,卻根本無心去看,想到自己的兒子如今與自己對抗,還跪在外面,他胸中便升起一團火氣。
這個逆子,怎麼就不明白他做父親的心呢!
他氣悶地揮手在案桌上拍了一掌,震得那桌上的茶盞晃了晃。
這時,李安急急忙忙地推門進來:“皇上,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