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大家沸騰一片,又頃刻間安靜下來,齊齊看向那仍舊不斷變化著的遙遠東方。
東方欲曉,曙光漸現,微輝稍露。
漸漸地,山脈頂端的天際微微露出橙黃色,那橙黃色不斷擴散,且越來越豔麗,漸漸由橙變紅,湛藍的蒼穹變成了一個色彩繽紛的瑰麗世界,整個元微山都變得彤紅一片。
雲霞猶如柔軟且又染了色彩的棉絮,在那通紅的金光下閃爍光彩,竟好似一條滕然飛馳的駿馬。
很快,那駿馬隨之變了形狀,緊接著,一輪巨大的火球自那山巒之後冉冉上升,頃刻間,萬道金光噴射,整個元微山好似被上天披上一層金燦奪目的□□,莊嚴且宏偉奪目。
喜鵲揮著翅膀從香樟樹上飛起;在樹梢轉了幾圈,緊接著往朝霞萬里的高空飛旋。一排排成群結隊的大雁從那通紅一片的旭日前飛過,空谷中漸漸有鶯鳥歌唱。
世界,一下子光芒萬丈了。
蘭陵屹立於山峰之上,朝霞將她身上那桃粉色寒煙裙染上了新鮮的奇異色彩。一張美輪美奐的俏臉紅如石榴,水潤中透著淡淡的光澤。
望著眼前的美景,她由衷地笑了。
“這地方真好,竟然將整個清歌城一覽無餘,甚至連旁邊的雲城都看得到。”一邊的林靜姝笑著對著遠方伸出食指。
林靖宇看了看她指的方向,頓了頓:“站於此地,默默無聞之人看到的才是這小小的邊塞之地,若心懷天下,想要一展雄心之人來此,看到的便是帝業如畫,錦繡山河!”
沈銘堯正與蘭陵說笑,聽到此話面上的笑意微怔,轉而神情淡漠地看向他。
林靖宇這話本就是說與他聽的,如今見他望過來便上前走了幾步:“卻不知殷王殿下看到的,又是什麼?”
沈銘堯眸中閃現不悅,他就知道,林靖宇突然來此並非只是單純遊玩。他在這清歌城待了九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喚他殷王。
可不是嗎,前兩日鎬京來人之時帶了一道恢復他親王之位的聖旨,現如今,他喚他殷王並未有什麼錯。
只是,他早已將那道聖旨壓下,他又如何得知?莫非是林副將?
沈銘堯牽起蘭陵的手,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離去。
沈銘玉被二人的對話搞得不知所以,但哥哥走了,自己也不好多待,只看了林靖宇一眼,便急急追了過去。
林靜姝呆呆地看著身旁的林靖宇,她一直都在奇怪,向來不喜歡與自己一起的哥哥昨日怎會答應她的請求,帶她來元微山。如今看來,他來此的目的根本就是為了他自己。
哥哥有滿腹才華,又心懷抱負,他將自己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沈銘堯的身上,只望跟著他將來能大展所學。如今京中好不容易派人來接他,他如何能不好好把握時機?
“哥,將軍剛剛是生氣了嗎?看來,他好像並沒有回鎬京的打算。”
林靖宇溫潤地笑了笑,眸中盡是篤定:“殷王心思難測,你又怎知他剛剛不是在我面前故意演戲?”汐貴妃的死尚未查出,皇后一族把持朝政多年,他身為聖上愛子,不可能當真不聞不問。
他沈銘堯,終究是要回去的!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九五之尊的那個位置。
。
元微山的南面,是一片巨大的杏林,此時正是杏子成熟的季節,一個個樹上垂掛得碩果累累,金燦燦地在樹上輕輕搖晃,山風吹過,還能聞到杏的清香,讓人禁不住便想要摘下一顆來嚐嚐鮮。
蘭陵用罷了早膳便拉著沈銘玉和木瑤一起來林子裡摘杏,杏樹比較高,而那些有大又好看的又長在最高處,蘭陵饞的癢癢,於是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直接爬到樹上去摘。
沈銘玉見了也跟著爬上去玩兒。兩人將上面誘人的杏子摘下來,拋給地上的木瑤和高肅兩人。
沈銘玉向來是個調皮搗蛋的,如今坐在樹上自然也不會安分。很多時候,她都會故意地將摘好的杏子扔向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看木瑤和高肅施展輕功,眼疾手快地去接杏子,她便會坐在樹杈上捧腹大笑。
蘭陵見了忍不住嗔她一眼:“你這樣自己是高興了,可是會把他們二人累壞的。”
沈銘玉笑著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再轉而看向一旁的蘭陵:“嫂子,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蘭陵納悶兒:“什麼事?”
沈銘玉詭異地笑了笑,捂了嘴輕聲道:“我發現高肅一看到木瑤姐姐就會臉紅呢,你沒發現剛剛我丟擲去的杏子都是高肅搶在前面去接嗎,木瑤姐姐跟本就沒有多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