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外之意是並不承認長安朝廷,行這長揖禮,只是敬重劉協是皇叔身份。曹操、劉協皆是心思深沉之人,並未答話,殿內文官武將只是小聲議論,一時並沒有大聲喝斥者。牛輔是董卓女婿,與洛陽朝廷有仇,見劉範態度倨傲,虎目圓瞪,斥道:“見了陛下怎不行大禮?”
劉範轉首望了一眼牛輔,似是看見空氣一般,環視一班武將,又環視一班文臣,最後目視劉協,笑道:“陛下雖然年幼,但有太皇太后、太后輔政,又有齊侯一班忠良輔佐,議事時文武百官莫敢無禮。皇叔在長安,想必受夠了這班文武的氣。”
劉範言外之意是說牛輔先劉協發話,失了主從之義,有倚仗軍權凌上的嫌疑。牛輔聞言不由暴怒,拔劍在手,冷聲說道:“你胡說八道,難道不怕死嗎?”
劉範並無懼色,反而哈哈大笑,良久停下笑聲,望著劉協道:“往年皆說董卓跋扈,我因此深惡痛絕。沒想到今日遇見比董卓更跋扈者,皇叔的日子比在洛陽時還難過。既然皇叔主不了事,我奉上詔書,便請告退。”
說完,又轉向牛輔,道:“這詔書是兩後給皇叔的,看目前這種情況,皇叔怕是做不了主。牛將軍,這詔書需要你先過目嗎?”
劉協初到長安時,為了拉攏牛輔、曹操等人,賜數人可以帶劍上殿,以為恩寵。帶劍上殿是一種榮耀,但是未得劉協允許,當殿拔劍確實有些不該。牛輔武將出身,性情剛直,無論心智還是肚量,比起董卓差了不少,被劉範當眾將了一軍,不由有些尷尬,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牛輔出言斥責,畢竟是為了維護長安朝廷的臉面,劉協雖然暗忌牛輔,卻不好置之不理,道:“朕並非你想象的那樣軟弱,大將軍也不是你說的那樣霸道。你見朕不行跪拜之禮,看在捎來母后詔書的份上,朕饒你一命,你下去吧。”
劉範冷哼一聲,道:“臨行前齊侯讓我捎句話,其一,青州崔、孟、孫、王、李五家子弟刺殺齊侯,請將兇手家眷交出來;其二,丁零人參與刺殺齊侯,將丁零使者交出來。三日內若不照辦,大軍攻伐之時,哼……”
劉範說到這裡轉身就走,留給殿內文武百官一聲冷哼和一個傲然的身影。曹操聲色不露,牛輔皺眉深思,百官目瞪口呆,劉協想說幾句場面話,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直到劉範出了大門,殿內才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
“劉範太過狂傲,竟敢如此無禮,這是殺無赦的大罪。”
“偽朝竟敢如此猖狂,我大軍出動之日,就是偽朝覆滅之時。”
“若非陛下仁慈,劉範的頭早該掛在城頭上示眾。”
……
曹操回望文武百官一眼,道:“你等既然有這般能耐,誰敢請命引兵迎戰?”
殿內立時寂靜無聲。文官多垂下眼簾,似是入定;武將們分為三撥,西涼舊將這撥望向牛輔,曹操一系望向曹操,劉協一系望向劉協。
曹操這時出班奏道:“陛下,劉範人頭事小,洛陽犯境事大,當務之急應議論一下退兵之策。”
劉協嚥了口唾液,望向牛輔道:“大將軍,你負責軍務,依你看應該如何?”
說句實話,董卓死在姜述手下,西涼諸將多在姜述手中吃過大虧,對姜述有種莫名的恐懼感。牛輔雖未與姜述部下正式交過手,對姜述同樣感到畏懼。牛輔身為大將軍,在這朝堂之上,卻不能露出懼意,硬著頭皮說道:“為今之計,臣請領兵駐守潼關,阻住洛陽西進通道。陛下調派其餘兵馬,分守各地關隘,未免擋不住偽朝兵馬。”
劉協目視曹操,道:“丞相認為如何應對?”
曹操道:“偽朝兵馬眾多,真若集兵來攻,我軍怕非其敵。”
劉協閉目想了一會,道:“諸卿可有退敵之策?”
司馬朗與姜述有滅族之仇,奏道:“偽朝兵強馬壯,這是不容迴避的事實,以我軍目前兵力應戰,久守必失。我認為當釋出詔書,讓劉瑤、士燮、劉焉三家出兵,擾亂偽朝南方諸州。荊州、豫州、徐州、兗州新下不久,境內世家多不附偽朝,懼禍不敢異動,可賜其詔書為內應,與劉瑤、士燮、劉焉三路兵馬裡應外合,必能牽扯偽朝不少兵馬,我軍再集兵與偽朝北方諸軍相戰,未必不能勝。”
楊修出班說道:“劉範剛才口出狂言,宜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數日未得到答覆,訊息很快就會傳到洛陽。姜述若是即刻提兵進攻,南方三路兵馬要動也來不及,更不用說結連世家之事。我認為此事宜緩不宜急,可以設法暫時穩住偽朝,留下充足時間,派使者遊說三諸侯,結連偽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