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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河內懷縣,辯認一位走村貨郎,任鴻一見便搖頭否認。又至河東大陽縣城,徑直去了一家小布店,去尋布店老闆王閏。王閏正在店面招呼生意,見有客人進門,連忙上前招呼,仔細一看認出其中一人是任鴻,不由大驚失色,待要掩面而走,被情報司士兵當揚抓獲。

任三在任家為奴時,與現在相隔近二十年,已從二十餘歲的青年變成鬢角斑白的老者,變化非常之大。年代久遠,姜鴻記憶已經模糊,想要確認任三身份原非簡單之事。任三若是處之坦然,任鴻也不敢立時確認,但他做賊心虛,正好坐實身份。

古時大族對待逃奴處罰極重,即使主家亂棍打死,官府也不會過問。情報司抓到任三,封了任三家產,將任三一家押送到洛陽,昨日下午進城。因為姜述大婚,情報司將此事壓了一天,今天一早才向步練師彙報。

貂嬋聽說訊息,先與任鴻見面商議,任鴻道:“此奴捲款私逃,而致大兄生活拮据,最終淪為樂工餬口,實屬罪無可赦。若以家規處置,任三當亂棍打死,其家小充入家族為奴。”

貂嬋嘆道:“任三捲款而逃,雖使父親生活困難,但若無此緣由,我又怎能與夫君相識?逝者已矣,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饒他一命吧。”

姜述聞知情況,謂齊隸道:“已經尋到任三,已經完成任洚遺願,如何處理是任家家務,諸司無需插手。”

貂嬋雖是女流,因是姜述之妻,在任家言語權極重,既然提出處置意見,任鴻等皆依言行事。任三本來以為無幸,聽任鴻說出處置意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後來得知是貂嬋發話饒他一命,不由涕淚交加,後悔莫及。任三閤家自此在任家為奴,因為貂嬋活命之恩,任三在自家立貂嬋生祠,讓家人世代感念她的恩德。

姜述大婚公休三日,上午批覆緊要公務,午後來到書房看書練字。王異聽說姜述行止,到書房來尋姜述,見姜述聚精會神正在書寫,身邊只有郭昱侍候,走近前一看,姜述寫得是一篇長文。王異默讀所書之文,全文是:正德三年,餘朝京師,還濟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賦。其辭曰:餘從京域,言歸東藩。背伊闕,越轅,經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傾,車殆馬煩。爾乃稅駕乎蘅皋,秣駟乎芝田,容與乎陽林,流眄乎洛川。於是精移神駭,忽焉思散。俯則末察,仰以殊觀,睹一麗人,於巖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爾有覿於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豔也!”御者對曰:“臣聞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則君王所見,無乃日乎?其狀若何?臣願聞之。”餘告之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肥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

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採旄,右蔭桂旗。壤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盪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託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先達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志兮,申禮防以自持。於是洛靈感焉,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爾乃眾靈雜遢,命儔嘯侶,或戲清流,或翔神渚,或採明珠,或拾翠羽。從南湘之二妃,攜漢濱之遊女。嘆匏瓜之無匹兮,詠牽牛之獨處。揚輕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於是屏翳收風,川后靜波。馮夷鳴鼓,女媧清歌。騰文魚以警乘,鳴玉鸞以偕逝。六龍儼其齊首,載雲車之容裔,鯨鯢踴而夾轂,水禽翔而為衛。於是越北。過南岡,紆素領,回清陽,動朱唇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

。雖潛處於太陽,長寄心於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