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在營門前站崗的哨兵外,一部分官兵都泡在池塘裡,另一部分士兵在池塘邊的樹蔭下打盹。泡澡以後在這涼風徐徐的樹蔭下睡個小覺,是件十分享受的美事,正在舒服的都無官兵,絲毫沒有發覺有人正悄悄摸上前來。
王雙帶領部下伏在半山坡上,頭上身上皆以樹枝做好偽裝,像一顆顆低矮的灌木。王雙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一會,笑道:“這群蠻子真會享福,只想乘涼享受,不著兵甲也罷,武器也不帶在身邊,這下省了我們的勁了。”
王雙吩咐道:“李愛,你部摸到池塘南部,分兵在池塘東西兩邊為疑兵,能殺多少殺多少。”
又吩咐一人道:“方挺,你帶兵摸到軍營左側樹林處,李愛那邊發動,蠻兵見東、西、南都有人,定向軍營處逃竄。你部這時插上前去,一標兵馬守住前門,其餘兵馬圍殺那些不帶兵器的蠻子。”
繼而扭頭對傳令兵道:“傳令其餘兵馬,跟在中軍後面,從軍營北門進入,兵分三路,中軍跟我包圍帥帳,左右兩路依序殺入,一個也別放過。我們到營前門集合。”
王雙部下八千兵馬,都無兵馬不足五千,又是有備戰無備,王雙如此小心翼翼,感覺有些小題大做。其實不然,王雙部下這八千兵馬,只有數百軍官是漢人,餘者皆是蠻人。這些蠻人雖在征戰南洞蠻時見過血,但是比起大齊正兵,相差不是一星半點,打順水仗可以,一旦遇到挫折,心理承受能力如何,王雙心中實在沒數。
李愛領兵到位,都無蠻兵並無人發現,李愛蹲在齊腰的雜草叢中,打出一個手令。大齊蠻兵此時手持標槍,各自找好位置,突然現出身影,助跑加速,數千標槍一齊投向都無官兵。
正在享受的都無蠻兵還未反應過來,標槍已經鋪天蓋地而來,一名軍官望著南方冒出來的齊兵,不由打了個激靈,慌忙起身,喊道:“有人劫營,漢人來劫營了!”
如果是漢人正兵,這數千標槍至少得消滅上千都無蠻兵,但是大齊蠻兵與正兵戰鬥力不是一回事,沒有準頭不說,力道也不太行,投擲前也沒有標註目標,所以這批出其不意的標槍,殺傷率低得嚇人,只傷了上百人。
這也不怪這些蠻兵,周瑜擔心蠻兵久後叛亂,訓練蠻兵主要是槍兵和刀盾手,與敵人對陣時,刀盾手擺在前面,抵禦敵人弓箭,槍兵豎槍應對敵人騎兵,弓箭根本不練,標槍也只是選訓專案,蠻兵沒將標槍投到自家人身上,就算不錯了。
都無人好戰,漢人建立南州以前,都無常年與皮宗開戰。損失大小不說,這些都無人經過戰火磨礪,稍稍慌亂一陣,馬上鎮定下來。十來個都無軍官觀察一下週圍,見東西兩個方向都有大齊兵馬,招呼士兵往軍營速退。
這時李愛領兵追上前來,那邊方挺也領兵現身,先集中力量奪取營門。大齊兵馬人多勢眾,排成四列,跑步疾行。可惜動靜太大,現身不久,就被哨兵發現。
營門哨兵只有十餘人,見狀不管營外士兵,先將營門關上。這時營內弓手現身,營前沒有遮攔,視線極佳,風也不大,基本不用瞄準,就能射中方挺統領的大齊蠻兵。
所幸都無弓手沒有百步穿楊的準頭,也無穿透兵甲的力道,只有幾名新兵蛋子躲開頭臉,卻沒注意防護四肢,受傷退往陣後。軍醫隨即過來,為傷員拔箭敷藥,這些新兵雖然受傷,狠勁卻不小,治療時都咬著牙一聲不吭。
都無軍的弓箭並不密集,比起北方胡族的弓箭威脅差得很遠,饒是如此,方挺部下也亂了步伐,混亂了一陣,在漢人軍官的喝斥下重新組軍,按照軍令重又殺上前來。
漢人軍官都是隨從周瑜南下的老卒,大都參與過北方戰爭,這般不密集又無力道的弓箭,在他們眼中根本不算什麼。這些漢人軍官都配有弓駑,這時躲在軍陣內,開始定點清除守營的都無弓手。
漢人軍官數量不多,或是射出強弓,或是操作手駑,準頭也好,力道也足,因此殺傷力很大。守營弓手很快啞了火,有些受傷的都無士兵開始鬼哭狼嚎,其餘守軍見到戰友躺在地上不住哀叫,不由自主受到影響,士氣大落。
大齊蠻兵弓箭不行,近身搏殺卻有一套,這時在營前擺起軍陣,這頭合力猛衝營門,那邊將退到此處的都無官兵截住。都無官兵沒穿兵甲,也沒有武器,赤手空拳與全副武裝的大齊兵馬作戰,就像飛蛾撲火,損傷極眾。
軍營營門是用硬木厚板製成,門栓也十分堅固,眾人撞了十餘下,營門紋絲不動。這時情報官上前,在方挺耳邊說了幾句,方挺大呼下令,道:“兩人一撥,搭成人梯,攀上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