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安頷首。
因為刺客之事,皇帝留在了揚州行宮。這些官員這才知道皇帝來了,紛紛上前接駕。
席慕遠與顧煙寒卻是已經在鎮江找了個客棧。
顧煙寒沐浴出來,就見席慕遠坐在桌上看著一張小紙條。她上前看了眼,紙條上簡短的寫著一個“成”字。
她坐在妝臺前擦頭髮,從銅鏡中看到席慕遠將紙條點燃燒掉。
燻幹了頭髮,顧煙寒早早的上床準備睡覺。剛爬進被窩,席慕遠就也鑽了進來。
顧煙寒一腳踹上去:“你還沒洗澡!”
“一會兒還要洗,一樣的。”席慕遠親暱的吻著她。
“現在是現在!洗澡去!”顧煙寒一點情面也不給。
席慕遠不敢來強的,只得乖乖下床開門去喊小二送熱水。然而他剛出門,顧煙寒就將房門給上了鎖。
席慕遠的內心是崩潰的,雙手抵在門上好半天才忍住了踹門而入的衝動:“開門!這東西攔不住我!”
“不行!你睡隔壁去!”
“顧煙寒!”
“我睡著了!”
掃雪和煮酒的屋子在兩端,聽到動靜紛紛出來看熱鬧,又被席慕遠一個眼神給殺回去。
最後,席慕遠去睡了掃雪的床。由於客棧客滿,掃雪只能去跟煮酒擠一張床。
睡到半夜,冷板床上的席慕遠怎麼也睡不著,忍了半天沒忍住,還是爬牆翻窗去了顧煙寒的房間。
屋裡靜悄悄,顧煙寒已經睡著。
席慕遠輕手輕腳的脫鞋上床,正要報復性的捏一捏顧煙寒的鼻子,卻發現她鼻樑處一片溼潤。再看枕頭,也溼了大半。
她剛哭過。
席慕遠的心頓時疼的不行,也忘了什麼氣不氣的,只感覺那潮溼的淚像是火焰般灼燒著他的心,令他也難過的緊。
他本以為顧煙寒只是使使性子,沒想到她會這麼傷心。
她到底在傷心什麼呢?
席慕遠輕輕吻過顧煙寒,幫她將被子蓋好,將她擁入懷中:“有什麼話,你可以告訴本王,本王願意與你一同承擔。”
懷中的人微微蹙了下眉,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席慕遠不敢再言語,等到天亮時分,又連忙離開了顧煙寒的房間。
小二來送早飯之時,席慕遠一起進來了。
顧煙寒自顧自的吃著早膳沒有理讓他,席慕遠驀然道:“是本王錯了。”
顧煙寒一愣。
席慕遠又道:“本王錯了,你莫再使性子。”自小就是千嬌萬寵的世子爺,年紀輕輕又成了萬人之上的掌兵王爺,能說出這兩句軟話已著實不易。
顧煙寒將手上最後一點蟹黃包吃下去,問:“王爺是在道歉嗎?”
“嗯,本王道歉。”
“我不接受。”
席慕遠一窒。見顧煙寒沒心沒肺的還在吃,心裡那叫一個氣:“本王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我不接受王爺的道歉,王爺又想怎樣?”憑什麼拋下她的時候就拋下她,這會兒想道歉又非得她原諒了?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顧煙寒,你不要太過分了!”席慕遠咬牙。
清晨的陽光透過木窗灑在席慕遠的身上,給他彷彿鍍了一層金光。狹長的丹鳳眼中,映著她漠然的神情。
顧煙寒低頭下頭,輕輕攪拌著面前的豆花,驀然道:“是我錯了,王爺沒有錯。”
席慕遠劍眉微挑。他的小王妃這麼快就認錯,他這心裡怎麼那麼不踏實?
思索之下,他有些忐忑的道:“你不必勉強認錯。本王不是那等蠻不講理之人。”
顧煙寒低頭。她不記得席慕遠是從什麼時候走進了她的心裡,影響著她的喜怒哀樂,甚至還讓她忘掉了曾經再三告誡自己的話語。
陸籬背叛之後,她就知道這個世界上誰也不可信,萬事只能靠自己。可席慕遠的不斷靠近與示好,在寒夜裡溫暖了她的心,讓她相信他與陸籬是不一樣的。
可是,他那麼輕易的就丟下了她。
顧煙寒語氣平靜:“我不該對王爺抱那麼大希望。王爺是王爺,自然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妾身命賤如蒲草,有了不該有的奢望,自然是錯的。”
萬千話語都不及這一句傷人,席慕遠只感覺他被顧煙寒從心裡丟出來扔出去了老遠,怎麼也再無法靠近她一般。
“胡說什麼!”他低斥,“你說,你想要什麼,本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