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xìng情豪爽的小師弟非常器重,盛情挽留促膝詳談,除了滇軍的軍事會議不邀請劉秉先參加之外,蔡鍔在處理軍務的時候都讓劉秉先待在自己身邊。
劉秉先開始很尷尬,兩天之後就很從容了,他對大度雄闊海納百川的師兄蔡鍔佩服不已,也想借此機會學習一番。
其他滇軍將領近半來自全國各地,對劉秉先的存在沒有任何意見,一來覺得劉秉先是深受孫中山、黃興喜愛的國民黨俊傑,與他那個反革命三弟蕭益民大不相同;二來不少滇軍將領與劉秉先一樣,出自日本士官學校各期,彼此間都很看重師兄弟感情;再就是劉秉先在川軍中時間短,目前僅是擔任重慶警備司令職務,川軍第二師師長不過是他的頭銜罷了,實際管轄第二師的是蕭益民的走狗、勇而無謀的副師長劉鼎勳。
因此,滇軍大部分將領對劉秉先沒什麼顧忌,反而非常喜歡與這位xìng格開朗直言不諱的年輕將領相處,繁忙之餘聊聊天、喝喝酒,就像自家人一樣親密無間,沒有半點敵我之間的意識,這恐怕也是民國將領最為獨特的一面。
曲靖城北有座麒麟山,麒麟山西麓是歷史悠久的麒麟書院,南麓是富麗堂皇雄闊大氣的文廟,蔡鍔的臨時指揮部就設在這裡。
自從蔡鍔進駐文廟,這座古老的廟宇便熱鬧起來,從早到晚來去匆匆的全是神sè嚴峻滿懷信心的滇軍將校,偶爾也有本地富紳耆老前來拜訪和犒軍,劉秉先就住在文廟後院的一排整潔的廂房裡。
用過早飯,劉秉先與貼身shì衛在院子中散步,yīn沉沉的天空和大青樹搖搖曳曳的樹冠,預示著冷雨即將到來,劉秉先的心情也和烏méngméng的天sè一樣格外沉重。
數日來,與劉秉先喝酒聊天的滇軍將領向他詢問川軍的不少事情,其中包括訓練水平、裝備情況甚至四川陸軍軍官學校等情況。劉秉先總是據實而言毫無顧慮,滇軍將校因此對川軍多了不少了解,不少人直言收穫良多。
作為回報,滇軍將領也會告訴暫時回不去的劉秉先許多滇軍的情況,包括兩軍目前的態勢等等,所以劉秉先非常清楚大戰在即,一切已經無法避免,雖然他沒有參與川軍總司令部具體作戰計劃的制定,但他了解自己的三弟蕭益民,知道蕭益民鐵了心不讓滇軍入川,為此不惜與滇軍再打一場。
這種形勢令一心促進和談的劉秉先非常失望和擔憂,他有種夾在中間難做人的苦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哪怕蔡鍔立即送他回四川,他也不能馬上就走,否則很可能被罵成沒心沒肺的偽君子,甚至被誤會成蔣幹式的人物。
數日來,劉秉先仔細權衡,反覆分析,最後痛苦地發現:自己的三弟蕭益民和蔡鍔都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不知不覺中就能把一切控制在手中,讓人生出一種難以抗拒的無力感!
程潛這時突然出現,走進院子,遠遠地就對劉秉先喊道:“子承,松坡將軍有請!”
劉秉先微微吃驚:“不是說要開作戰會議嗎?請我這個外人去幹什麼?”
程潛來到劉秉先身邊停下,神sè頗為沉重:“左翼劉雲峰將軍的一個團昨天下午剛進入高。縣的橫江場,就被預先運動到位的王鍵第十旅擊退,七十餘官兵戰死,百餘名官兵被俘,僅有的一個炮連也被川軍的滲透部隊用迫擊炮給炸燬了,整個左翼已經退回鹽。津。縣城,如今是進退不得非常尷尬。
“中路那邊更麻煩,孫兆鸞的川軍第三師已開進敘永,看到我們的部隊遠遠就開炮,從炮火的密度上看,孫兆鸞把他的炮團全拉出來了,擺明是告訴我們別想過他這一關,此路不通。現在指揮部裡什麼意見都有,所以松坡將軍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我現在是……”
“走吧!別說那麼多了,其實這一仗我也不想打,開完這個會,我要立即趕赴貴陽,擔任第二軍參謀長職務,配合李烈鈞將軍他們進攻湖南……”
會議室裡煙霧繚繞,爭論不休,十餘將校圍著中間大桌上的地圖各抒己見,互不服氣。蔡鍔看到程潛領著劉秉先到來,輕輕鼓掌兩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讓開個位置,向劉秉先招招手。
劉秉先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過去,抱拳向大家致禮,便盯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藍箭頭,久久沒有說話,也不詢問。
蔡鍔向驚訝的將校們微微擺手,靠近沉思的劉秉先,笑著說道:“子承,記得你曾預測過,川軍主力很可能揮師南下,直搗昭通,但是從川軍目前的整個態勢來看,川軍並沒有這個意思,他們的兵力從東至西均勻佈置在兩百多公里戰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