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溢茗好奇地問道:“你把自己的武器全讓出去了?那幫人這麼猴急?”
“可不是嗎?這回老哥總算看清那群從日本逛一圈回來就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孫子的真實嘴臉了,這幫人平時個個人五人六的,表面上一團和氣,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立馬翻臉,相互指責,不講半點兒袍澤之情,背後找我相互告刁狀的傢伙多得是,唉
“說實話,哥哥我年紀輕,肚子裡沒什麼墨水,早就不想幹這個統制官了,要不是怕對不起制臺大人和提督大人信任栽培,哥哥壓根兒就不想陪那幫孫子玩兒,這不,他們把哥哥逼得苦不堪言,只好把三十三協剛到手半年多的日本武器全都讓出去,這才眉開眼笑滿嘴奉承地離開,那五千多支長槍可都是沒捨得打上幾槍的好東西啊!
“另外還有十二門日本步兵炮,哥哥一氣之下,咬咬牙全分給那幫天天在耳邊鼓譟的孫子了,老弟,哥哥慘啊!”
鍾穎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都是裝出來,看得出他對目前的新軍很失望也很痛心。
蕭溢茗連忙安慰道:
“老哥別急,不是有句話叫做塞翁失馬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何況新槍即將運到。小弟也不瞞你,這批槍不是裸露長槍管的毛瑟老套筒,也不再用沾點沙塵就卡殼的漏夾裝彈,而是加厚槍管配斜板式表尺、內藏式彈倉設計、使用彈夾和尖頭彈的優秀步槍,無論做工還是射擊精準度,都能壓倒當今世界各國最好的步槍,足足比日本十幾年前設計的三十式步槍先進兩代,過一陣你領回去就知道了,讓那些目光短淺的傢伙後悔去吧!”
鍾穎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是說,這回進的還是毛瑟老套筒嗎?而且價格也是老型號的價格,怎麼回事?”
蕭溢茗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那幫人天天逼著你給他們的部隊配槍,讓你不得不將麾下三十三協弟兄手上的槍都給讓了出去,原來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鍾穎點點頭:“是這樣,哥哥麾下不少弟兄如今還氣得吃不下飯呢,普遍擔心這次買回來的毛瑟沒有日本三十年式好用。”
蕭溢茗哈哈大笑,轉眼就氣得直跺腳:“奶奶的!要是早知道這回事,老子就把價錢抬高點兒,失策了、失策了!看來我是忙暈了頭,全世界最好的槍被人說成這樣不說,老子還傻乎乎地為別人著想,拼老命跟德國人磨嘴皮壓價,白白錯失賺錢良機啊!”
鍾穎驚訝不已:“真的那麼好?”
“到手你就知道了!也不瞞你,制臺大人留下的三千六百多支槍就是小弟讓留的,小弟衛隊的裝備你也見過了,夠挑剔吧?看著流口水吧?人人雙槍加特製的皮質裝具,個個穿英國進口的厚膠底翻毛軍用皮鞋,就連軍裝都是定製的英國卡其布軍裝,可為何小弟一直不願意去領取武庫裡面的日本新步槍?等的就是這批毛瑟長步槍啊!老哥你知道的,說到對列強武器裝備的熟悉和了解,全軍有誰敢在小弟面前牛逼?”
蕭溢茗把自己的心思全說出來,一點兒也不隱瞞這個大度揮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投緣老哥。
鍾穎轉憂為喜:“這麼說,哥哥反而是因禍得福了?”
蕭溢茗點點頭:“那幫人鐵定後悔,不信你等著瞧,回去告訴麾下弟兄,稍安勿躁!等接到新槍就去靶場敞開打,子彈不夠你就去制臺大人那兒批條子,反正那幫傢伙也用不了7。92口徑的尖頭彈,就連城防營一千多支漢陽造也用不了,子彈全是你的了!”
鍾穎眉開眼笑,站起來轉身就走,可沒一會兒又跑回來,順手把房門給關上,幾步來到蕭溢茗面前,低聲問道:
“克虜伯最新式75管退炮要多少錢一門?”
蕭溢茗放下毛筆:“老哥說的是野炮還是山炮?”
“兩種都想知道。”鍾穎回答。
蕭溢茗想了想回答:“三個月前,克虜伯公司賣給淮軍三十六門75mm管退火炮,其中十六門是十四倍徑的山炮,其餘全是三十倍徑的野炮,山炮價格為3500大洋,野炮為4600大洋,前幾天克虜伯公司的那個鮑爾還問起我川軍裝備的事,所以我記得很清楚……怎麼?在制臺大人那裡弄到錢了?”
鍾穎嘿嘿一笑,搓搓鬍子拉渣的大下巴:
“這價錢一點兒都不貴,比起邊軍半年前買回來的那批法蘭西火炮足足便宜了近三成,奶奶的!邊軍那幫孫子賺得狠啊!”
“哎、哎!問你事呢。”蕭溢茗推了他一下。
鍾穎圓鼓鼓的眼珠飛快轉動幾下,探出身子距離蕭溢茗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