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出城到碼頭時,天光大亮,江上的霧氣散去,一眼望去,漫無邊際的江水風平浪靜。
碼頭上有許多人,吆喝的船伕,搬運貨物的雜工,行色匆匆的商人,還有依依不捨惜別的親人,顧越流伸了伸懶腰,側目看向塞婉,在城裡沒覺得什麼,這會兒有個扛著兩麻袋的男人經過,表情和塞婉竟意外相似,他道,“公主,其實看久了,你並非那麼醜。”
塞婉撫摸著臉蛋,來不及興奮,就見顧越流指著方才經過的男子道,“你只是比他醜點而已。”
和他們比她醜太多,差距大,心頭受不了,如果找個差距小些的人,塞婉心頭打擊沒那麼大吧。
塞婉:“。。。。。。”
還是不聊美醜這個話題。
“咱不是要坐船嗎,還坐不坐了?”塞婉岔開話,視線落到江邊停靠的船上,一輛輛的船,佈置得花花綠綠,讓人應接不暇,她提醒顧越流道,“咱不懂水性,得找個水性好的船伕,萬一在江上遇著風浪翻了船,船伕能救咱,還得找個老實的,以免他對咱心懷不軌。”
聽著前邊兩句顧越流覺得塞婉還算有腦子,聽到最後他就不樂意了,“公主,你是不是想多了,你去江邊照照,誰願意對你心懷不軌啊。”
避都避不及,誰這麼傻自己撞上來侮自己眼睛啊,又不是瞎子。
塞婉一噎,懶得和他爭辯,“你懂不懂怎麼區分好人壞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顧越流哪兒知道,他走向江邊,問了一位穿灰色麻衣的船伕去通州的價格,船伕要價十五兩,比之前那位足足少了五兩,塞婉喜不自勝,不住催促顧越流胳膊,“快應下,十五兩,便宜。”
顧越流皺了皺眉,回眸嫌棄的瞥了她眼,才多久時間少了五兩,內裡肯定有什麼蹊蹺,塞婉竟聽不出來?他沉著臉,不著急應,旁邊的船伕見他猶豫,大聲吆喝道,“少爺,您去通州啊,來我這,我只要你十四兩。”
船伕看同行搶他生意,不樂意了,而且其他船伕三三兩兩也過來搶人,他抓著顧越流手臂急切道,“少爺,坐我的船,我只收您十三兩。”
“少爺,坐我的,我收您十二兩五百文。”
“少爺明明看中的是我的船,你們太不要臉了,趕緊給我走開。”船伕回頭喊了聲大壯,船艙內,一個牛高馬大扛著扁擔的少年跑了出來,怒聲震天,“哪個不要命的和俺爹搶生意,信不信老子打斷你們的腿,散開散開,給老子散開。”
塞婉驚恐萬分扯了扯顧越流衣袖,太嚇人了,堅決不能坐他們的船,萬一不小心說話得罪人,他豈不是也要將他們打一頓?
顧越流也是這麼想的,他抬腿朝旁邊的船走了兩步,其他船伕立馬有了膽量,“大壯,你好生看看,貴人看不起你們的船,不過隨便問問價而已,像你這樣一言不合動手的,誰敢坐你們的船。”
顧越流走到另一座船面前,其他船伕們興奮了,開始拉拉扯扯,拉著顧越流袖子往自己船去,一邊有人拉著走,一邊有人往回拽,顧越流被擠在中間,頭快大了,說什麼船伕都不聽,個個搶著做他的生意,嘴裡聲嘶力竭喊著十二兩,十一兩,十兩。
塞婉被他們輕而易舉就擠到了最外層,她心頭不得勁,明明她也是貴人啊,那些人怎麼就不拉扯她呢,將她拉上船,顧越流還能不乖乖跟著?於是,她揮舞著手臂大喊,“拉我啊,我和他一道的,我上了船他也會上的。”
她覺得自己沒有爭風吃醋,純粹的想讓大家快點分出個輸贏,顧越流長得壯實,她多嬌小玲瓏啊,輕輕一拉她就跟著走了。
船伕們抽空瞥了她眼,俱是有些驚愕的神色,搖搖頭,忙別開了視線,“少爺,坐我的船,我只收您十兩,我划船十年了,從沒翻過船,保證將您平平安安送到通州。”
“坐我的,我划船二十年了,經驗豐富,哪怕江上一團霧氣我也能渡你們到通州碼頭。。。。。。”
你一言我一語,攻勢強硬,顧越流耳朵嗡嗡直鳴,身子隨著他們搖搖晃晃,幾乎快被他們活生生分屍,他偏還不好發作,頭回見著熱情好客的人,哪兒能發火讓他們難堪呢,而且他們給的價格一個比一個低,擺明了真心想幫他,對他好的人,更不能發火了,不僅不能發火,還得笑,他咧著嘴,隨著兩邊忽左忽右的力道乾笑著。
不遠處,幾個孩子好奇看著傻笑的顧越流,年紀最小的男孩子道,“哥哥,他怎麼還笑得出來啊,十兩去通州,分明被坑了,爹爹說過,坐大船的話只要五十文就夠了啊。”
年紀大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