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鴉雀無聲,齊齊轉頭看向月亮形拱門外,片刻的功夫,有丫鬟領著位身材嬌小的女子來,為什麼說身材嬌小呢?丫鬟在前她在後,夫人小姐們壓根看不見她的臉,被丫鬟擋得嚴嚴實實。
夫人們不由得屏氣凝神,睜大眼睛望著來人,想瞧瞧塞婉的廬山真面目。
丫鬟錯開身,微微躬身指向裡邊,塞婉抬起頭,看清了院子裡坐著的人,心頭有些忐忑,扯扯嘴角,笑靨如花到了夏姜芙跟前,夏姜芙有些沒回過神來,坐著的夫人小姐們俱露出呆若木雞的神色:不是說塞婉公主黑如煤炭嗎?一點都不黑啊,不僅不黑,明明白得很嘛。
“晚輩塞婉見過侯夫人,聽說顧大少成親,還請原諒塞婉不請自來。”塞婉依著安寧國的規矩給夏姜芙行禮,吳儂軟語,瞬間拉回了夏姜芙的思緒,忙起身扶她起來,“塞婉公主客氣了,請柬早發出去了忘記邀請你,還請你別嫌棄。”
她端詳塞婉兩眼,心頭納悶,幾個兒子說起塞婉就黑醜黑醜,眼前的小姑娘,五官不夠精緻,但蔥白的肌膚嫩滑如雞蛋,哪兒黑了?
說話間,她招手讓丫鬟賜座,塞婉坐在秦臻臻身旁,面容端莊柔和,看在眾人眼裡極為困惑,塞婉不是膚色黑嗎?怎麼瞧著比保養得好的夏姜芙還白,太不可思議了,她們懷疑眼前的人並非塞婉公主,定是有人假冒的。
於是,有人拐彎抹角試探塞婉,“聽聞南蠻盛產綠寶石,不知是不是公主玉釵上的這種?”
塞婉扶了扶髮髻上的玉釵,巧笑嫣然道,“不是,南蠻寶石色澤嬌豔,質地晶瑩,以綠寶石為之最,塞婉玉釵上的寶石色澤平平,比綠寶石差遠了。”
又有夫人問,“南蠻的綠寶石價值連城,公主怎麼不佩戴?”
塞婉有些不好意思,直言道,“說來慚愧,塞婉身上的財物俱在途中輸了。”
顧越澤聚眾賭博之事京城沒人不知道的,奈何李良和魏忠粉飾太平,朝廷不予追究,此時塞婉光明正大說起輸了財物,夫人們不好繼續過問了,萬一不小心挖出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就遭殃了,所以有夫人笑道,“聽說南蠻陽光毒辣,如冬夏之分,以至於南蠻人面板黑,看公主粉面桃腮,肌膚勝雪,和傳聞不太一樣呢。”
塞婉抿著唇笑,藉故喝茶不接話,眼底的得瑟卻怎麼都掩飾不住,安寧國的人瞧不起她無非因為她黑,如今她膚白貌美,不信安寧國的人還看不起她。
夏姜芙看塞婉不太想回答沒有多問,笑著岔開了話,夫人們猶不死心,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改善膚色一直是大問題,夏姜芙幾十年如一日保養得好下了多少功夫?塞婉怎麼可能就在短時間內換了張臉?其中定然有什麼貓膩。
不過是顧越皎的大喜日子,她們不好追著個問題不放,順著夏姜芙的話接了下去,又聊誰家大人納了小妾,誰家少爺和誰家小姐定了親,期間,總免不得將目光落在塞婉臉上,想看清楚她臉上到底有什麼不對勁。
塞婉故意看不見夫人小姐們的目光,心底卻樂翻了天,她決定回驛站後好好感謝梁衝,他的法子太管用了。
在夫人小姐們的說說笑笑中,一個時辰過去了,外邊響起了鞭炮聲,夏姜芙嘴角笑意加深,已有小姐們先跑了出去,“新娘子和新郎官回來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午時了。
心央院前邊的走廊過道站滿了圍觀的人,寧婉靜生得國色天香,而顧越皎貌若潘安,二人乃天造地設的一對,隨著鞭炮聲臨近,夏姜芙看顧越皎揹著新娘從遠處迴廊由遠及近,男男女女俱是沸騰一片,秋翠扶著夏姜芙走向門裡,顧泊遠已經在上首坐著了。
夏姜芙眉眼彎彎,從容走向顧泊遠,理理顧泊遠的領子,順順他的紐扣,弄得顧泊遠不自在,“坐著便是。”
“長媳進門,可得莊重些,秋翠拿鏡子來,看看臉上的妝容有沒有不妥的?”夏姜芙扶了扶髮髻上的簪子,極為重視,顧泊遠一隻手拉著她坐下,沉吟道,“我兩成親也沒見你緊張。”
“那可不一樣,我兩成親我打扮給你看有什麼好緊張的,今天是打扮給兒媳看的,不能有疏忽,秋翠,趕緊的啊。”
顧泊遠:“。。。。。。”
幾十年夫妻,他還比不過個外人?
夏姜芙沒理會顧泊遠心頭酸不酸,對著鏡子細細檢查番,確認妝容無誤後所才穩穩坐下,等著顧越皎和寧婉靜拜堂。
寧婉靜頭上蓋著喜帕看不真切臉,繞是如此,夏姜芙樂開了花,比自己娶親還興奮,拜了天地後,親自扶著寧婉靜去了新房,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