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死寂的林炎,蘇流螢心裡愧疚又憤恨。如果不是因她,林炎不會摻雜到這事當中,也就沒了現在的欺君大罪了!
所以,既然林炎了為了幫她才出的事,她怎麼能看著他陷入險境不管。
想也沒想,蘇流螢站起身,正要再次開口,身邊伸出一隻手將她緊緊拉住,她驚慌回頭,卻是樓樾。
樓樾攔下她自己卻站起身,沉道:“皇上,此事疑點重重,還有許多不清不楚的地方,還請皇上明察……”
“對,明察,明明白白的察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查清到底是誰要陷害本宮,要致本宮於死地!”
樓皇后鳳眸含霜的從樓樾身上劃過,再落在了跪在她身後的寧嬪身上,冷冷笑道:“本宮是後宮之主,是大庸的皇后。辛苦操辦一場上巳宴會,卻被人倒了一盆子的髒水。本宮如何甘心!?”
樓皇后說完,侍候在一旁的瓔珞突然恍然大悟道:“娘娘,說不定廂房之事本就是一個陰謀,是有人想借機與蕭太子攪到一起,從而飛上枝頭當鳳凰,可以從宮女變成太子爺身邊的人。卻沒想到最後卻讓五公主遭了殃,所以才會與林太醫一起,將這一盆髒水反過來倒到了娘娘的身上——其心狠毒啊!”
說罷,瓔珞眸光毫不遮掩的狠狠盯著蘇流螢,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此事是蘇流螢勾結蕭太子不成,反而和寧嬪合夥勾結林炎一起做下的。
聽到瓔珞的話,慧成帝的眸光徹底暗了下來,冷冷的看著了全身顫抖不已的寧嬪。
被慧成帝的眸光看得全身發寒,寧嬪更是有苦難言,心裡也是恨得牙癢癢,可是,如今形勢對自己完全不利,稍有不慎等著自己的就是萬丈深淵了……
她重重的磕下頭哭道:“皇上,妾身才是真正冤枉的……請皇上信妾身這一回……而流螢更不會做這樣的事,她心裡已有了世子爺,怎麼會再去勾引蕭太子……”
眼見案情就像雪球般越滾越大,終是如林炎擔心的那般,牽扯上了蘇流螢,林炎心裡一片悲苦,再次出聲道:“皇上,此事一切都是我做的,無需再為此事牽扯進無辜之人。請皇上明察!”
說罷,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到老淚縱橫的林牧面前‘撲嗵’一聲跪下,叩頭道:“孽子不孝,沒有聽父親的話,終是落到今日這樣的下場……希望父親不要悲傷,也不要怪他人,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
說到最後,滾滾的鮮血從他嘴裡湧出,林炎竟是咬舌自盡於堂前!
對於林炎來說,此事已沒了退路,只有自己一死,才能保全林家,保全蘇流螢!
看著林炎突然咬舌自盡,全場震驚,蘇流螢肝腸俱裂,撲上去抱住了身子往下滑倒的林炎。
“林炎,林炎……”
濃稠的血汙從林炎的嘴裡蔓延到抱著他身子的蘇流螢手上。蘇流螢眼淚滾滾而下,拼命拿手去幫他擦嘴邊彷彿永遠流不完的鮮血,嘶啞著嗓子哭道:“林炎,是我害了你……”
林炎已說不出話來了,彌留的眸光眷戀的看著哭到窒息的蘇流螢,沾滿鮮血的手指艱難的在蘇流螢的手掌裡輕輕划著——
我沒當你是妾,只想娶你為妻……
艱難寫完這句話,林炎的手終是無力垂下……
眼睜睜看著林炎死在自己面前,蘇流螢悲痛欲絕,心口活活被撕裂開來,喉嚨裡湧上腥甜,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看著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林牧的面容木然又絕望,渾濁的眼淚滾滾而下。
但他卻也知道,從林炎涉入到這後宮的鬥爭中,他的下場已是可以預見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只怕是人世間最悲痛的事,何況,還是林牧親自將兒子逼上了絕路!
林牧擦乾眼睛,對著高臺上的慧成帝重重磕下頭,無力道:“卑職……教子不善,無才無德,無顏再侍奉君上……請皇上恩准卑職,告老還鄉……”
見到林炎自盡於殿前,慧成帝心情沉重,一直糾著不放的樓皇后一時之間也不好再說什麼。
慧成帝沉聲道:“廂房一事,本就是一場誤會。至於後來的指證……既然林太醫自行招認並伏法,此事,就此揭過,無需再提!林院首回家歸老吧。”
慧成帝此言,卻是不願再追究廂房一事,更罷免了林氏一族的誅連之罪。
林牧磕頭謝恩,從暈厥過去的蘇流螢懷裡接過林炎尚且帶著體溫的屍體,顫抖著背到背上,步子蹣跚的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哭道:“從入宮當差第一日起,為父就教導你不要參與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