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螢為阿孃感到不值,心裡的憤恨控制不住,咬牙恨道:“聖上要為真兇掩蓋真相,卻沒有想過,我的阿孃也正是慘死於這真兇之手!陛下可是忘記了,你曾親口說過,要查出真兇為阿孃報仇的……”
“就憑一串佛珠,你就讓朕去定皇后的罪嗎?”
慧成帝臉上佈滿冰霜,盯著她一字一句冷冷道:“她是大庸的皇后,是太子的生母,是樓家的嫡女!”
“而就在方才,朕剛剛將虎符交與樓樾之手,讓他領三十萬精兵討伐北鮮。”
“你這時候讓朕去砍了樓皇后的腦袋,是要逼著樓家與太子一黨倒伐相向,拿著朕派出去的三十萬精兵來逼宮奪位嗎?”
“在你眼裡,仇恨是你最在意。可在朕眼裡,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
慧成帝的聲音,雖然輕緩,卻是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那怕身為帝王,慧成帝也有他的無奈。
如今外敵當前,前朝他需要太子一黨的輔佐,而前方戰場上,卻是需要樓樾這般驍勇善戰的將帥帶兵出征,平定邊關戰亂危機。
所以,這樣的時刻,慧成帝只會越發的捧高樓家一族,那裡會去動皇后!?
蘇流螢全身震住,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不但絕望於樓皇后的難於撼動,更是震驚於樓樾要帶兵出征!
而他要討伐,竟是北鮮。
腦子裡驀然顯現出一道久違的身影,蘇流螢心裡頓時苦澀如膽汁,只是希望他們在戰場中千萬不要相遇了……
另一邊,送了太后回宮的樓皇后,全身如墜冰窖,止不住的直哆嗦。
眸光冷冷的看著面前抖糠戰慄的瓔珞,咬牙狠聲道:“你不是說那佛珠已被刺客拿回銷燬掉了嗎?怎麼如今卻在那賤人手裡?瓔珞,你這回可把我害慘了!”
當初瓔珞見刺客尋不回佛珠,她以為沒人會注意到清慧手上的佛珠,怕樓皇后擔心,才撒了謊說是那佛珠已被銷燬掉。沒想到今日那消失好久不見的佛珠卻是出現在了蘇流螢的手中。
瓔珞跪在樓皇后面前,臉色蒼白如紙,揚手‘啪’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立刻腫起五個指印,顫聲道:“娘娘,奴婢該死。當初清慧死後,那刺客說是找到佛珠,但在樓家影衛追蹤時不小心掉了……奴婢以為一串小小的佛珠掉了就掉了,應該沒人在意的……”
樓皇后頓時頭痛欲裂,咬牙恨道:“原以為一切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不單那佛珠被那賤人拿走,就連綠沫都被她救下,簡直太可恨了!”
想起蘇流螢今日突然拿出的證據,想著她看向自己清冷卻絕決的樣子,再想起慧成帝突然讓眾人離開,單單留下蘇流螢一人問話,樓皇后不自禁的又想起那個可怕的噩夢,頓時心裡一激靈,全身不由直往外冒冷。
瓔珞急忙道:“娘娘莫急,當初之事只有陳妃一人知道。奴婢明確同她講過,若是她走漏訊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兄長和五公主……陳妃肯定不敢同綠沫講娘娘的事,不然也不會等到今天那賤人才說出來……而那佛珠,本就不是娘娘的,就算如今出現,也輪不到娘娘身上的……”
瓔珞的聰明之處,不但在於她能很準確的猜中樓皇后的心思,更是因為她總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冷靜下來理清利弊,最快的安撫好樓皇后。
所以,聽了她的這番話後,樓皇后心裡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蘇流螢在長信宮裡故意意給自己倒的那杯滾燙的熱茶,咬牙恨道:“那個賤人一出現,本宮又是傷腳又是燙傷,真真如夢裡般,是本宮的剋星!”
“佛珠既然已讓皇上知道,就暫時不要去管了,到時一口咬死那瓊妃的佛珠不關我們的事。如今,最主要的卻是讓那綠沫與那賤人統統消失……”
瓔珞認同的點頭,眸光裡劃過狠戾的寒光,“娘娘放心,這一次奴婢不會再失手了。一次性會清理乾淨了……”
慧成帝出含德殿時當即下了一首口諭。詔告後宮所有人,寧嬪小產一案以及陳妃之死,到此揭過,不許再議。否則以抗旨重罪論處!
而因為擔心綠沫一直沒有離開長信宮的鈴嵐公主,見到慧帝后出來後,開口向請求情,請求他放過綠沫一命!
“父皇,求你饒過綠沫一命……她是母妃的陪嫁丫鬟,更是從小照顧我。如今母妃去了,她又成了啞子,女兒懇求父皇開恩,讓她進宮,也當是……也當是女兒對母妃的最後一點念想了……”
慧成帝面色沉重,眸光掃了一眼臉色灰敗的蘇流螢,不置可否。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