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事小,可駙馬對她的情誼卻大。從來他的心裡就只有她,你卻從見他第一眼起就執意吊死在他這棵樹上。如今,你即已註定要嫁給他,就要做好爭搶的準備……”
“不論哪個女人,但凡她要與你搶夫君,你都不可心慈手軟。不然最後吃虧受傷的都是你。”
榮清白著臉呆呆站著,紅豔的嫁衣金黃的頭飾刺痛了她的心。腦子裡全是那日在李府,病重中的李修拉著蘇流螢的手說著痴情的情話,卻看也沒看她一眼,還嫌礙事的將她從屋子裡趕走的樣子……
下一刻,她驚慌的哆嗦道:“母后,既然如此,就不要讓她再隨女兒一起進府了……她若進去,駙馬眼中肯定會沒了我的……到時,讓女兒天天看著他們恩愛成雙,我會瘋的……”
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樓皇后心裡一痛,面上緩緩道:“傻丫頭。與其讓駙馬一直念著她想著她,不如主動將她帶在身邊,看在你的眼皮底子下才是穩妥的。再者,你是堂堂嫡公主,那怕嫁做他人婦,還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沒人敢給你臉色看,你更不需要怕誰。只是,你得改了心軟的性子,要硬起心腸來。若到此時,你還顧念情誼,到時就真的會被她搶了屬於你的一切,夫君地位,你什麼都沒有……”
不知何時,瓔珞手裡多了一把鋒利的金剪子,遞到了榮清手中。
看著手中的金剪,榮清的手抖了抖。
然後下一刻,她銀牙一咬,眸中閃過寒芒,終是抬手用手中的剪子將李修送與蘇流螢的精美嫁衣剪了個稀碎……
而在離主殿不遠的偏殿裡,絕望的蘇流螢還在拼命掙扎,不肯妥協。
見此,青杏惱了,也上前去幫手,頓時三人將蘇流螢死死按住在地上。
正在屋內亂成一團時,榮清終是出面了。
邁步進屋看著扭打成一團的四人,榮清眉頭微蹙,冷斥道:“住手!”
聞言,青杏三人放過蘇流螢爬起了身。
看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榮清,蘇流螢有片刻的怔愣。下一刻,她已是跪在了榮清面前向她求饒。
然而,不等她開口,榮清已嘆息一聲開口了。
“流螢,原本以為我此番帶你離宮進府,你是歡喜的。畢竟,這樣你就可以出宮,還能再與駙馬在一起,何樂而不為?而且,這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也是駙馬爺的一片心意。”
蘇流螢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面前喜氣逼人的女子,震驚道:“公主是說……是李修讓我做公主的轎前婢……”
她臉色慘白無血,一雙靈動的眸子此刻死寂灰白沒了一點光彩,一想到那不堪的‘通房丫鬟’竟是李修為她求來的,她心如刀絞!
榮清臉上一熱,所幸臉上塗了厚厚一層胭脂,看不出她的慌亂來。
話已出口,她也不想再收回了,只得硬著喉嚨繼續道:“你犯了宮規,按律要罰,我此時帶你出宮也是保你性命。李家父母對你有成見,而李尚書與駙馬更是親眼見到你在深夜與表哥同騎一乘,關係曖昧,還與表哥孤男寡女共處一整晚……”
“表哥雖然喜歡你,卻不能娶你,畢竟你們如今身份懸殊。再加四年前你拒婚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讓安王府丟了面子,舅舅與外祖母必定不會同意你進門……”
“所以,你如今的身份,要想嫁人已是很難,以其他身份進府更是不太可能……駙馬爺不計前嫌,願意接你進府,雖然只是一個轎前婢,但你相信我們,只要有我與駙馬在,你在府裡的日子不會難過的……”
榮清說了許多,無非就是她所做一切,皆是為了蘇流螢好,更是為了讓她信服,將李修的原意全部扭曲了……
而這樣一番話,聽在蘇流螢心裡,彷彿一把鈍刀在一刀一刀的割著……
她與樓樾之間明明清清白白,她更不奢求李修的憐憫。只盼著找出阿爹一案的真想後,帶著阿爹的骨灰離開京城,離開這裡的一切,回去汴州……
淚水湧出眼眶,她抬頭看著榮清,哭道:“榮清,我是真心希望你與李修好,我也早已對他死心,更不想插足你們之間……所以,求你收回成命,放過我吧!”
榮清沒有回她的話,卻是彎腰拾起地上的衣物,親手為她穿上,神情冷然,一字一句緩緩道:“流螢,我倒是求你穿上它吧。你一日不嫁,駙馬爺一日不得安心。他不安心,我又如何安心?!”
聞言,蘇流螢全身一顫,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昔日的好友,眸光裡一片絕望,嘴唇艱難的翕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