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韁繩回身,他冷著臉居高臨下的看著不甘示弱怒瞪他的小姑娘。
然而只是一眼,他卻有些愣神。
不可否認,她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子,連生氣的樣子都好看。
也是這次不經意的回首,讓他遇到了他一生最大的劫……
後來,他立功回京,而她也隨父親回京述職,更是參加他與她堂姐的婚禮。
雲夢臺上她傾城一舞,徹底將他淪陷。那一刻,他立在雲夢臺漫天飛花中看著如桃仙再世的蘇流螢,心中無比的篤定——她就是他樓樾的女人!
可是,那個清雅如竹的男子一出現,打破了他所有的美好。
他比李修早一步愛上她,卻沒有得到她的心……
那怕知道她心屬李修,那怕親眼看著她一大早歡喜的去給李修送她親手所制的竹笛,他還是不死心,執著的送出了他的獨山玉牌。
這塊獨山玉牌是母親出家前給他的,雖不是玉中極中,卻有著它不同尋常的地方,卻是由兩塊不規則的玉石拼構而成。
兩塊明明不規則的玉石拼在一起,卻是神奇的合成了一塊完美的玉石。
母親告誡他,人的一生,就像這半塊玉石般,帶著或多或少的缺憾不足。或許只有遇到最心儀的另一半,兩人相伴在一起,人生才像兩塊玉石最後拼構成的那塊完整美好的玉牌……
蘇流螢就是他認定的另一半,所以,他在提親當日,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獨山玉牌分一半給她,可惜卻遭到她絕然的拒婚……
四年後再次相遇,那個冰冷雨夜他毫不猶豫的帶她回府。她變得卑微不堪,跪在他面前小聲的乞求著,早已沒有了當初飛揚的樣子。
可這樣的她,孤苦可憐無依無靠,更是讓他心痛難受不忍割捨,更幻想過,或許這是老天給他再一次的機會,讓他能重新擁有她。
可,她終不是他的,她終是如願的嫁給了她的心上人。
渾渾噩噩的往前走著,南山從前面跑過來,一見到他著急道:“爺,不好了,蘇姑娘做了榮清公主的轎前婢……以後,以後她就是李修的通房丫鬟了……”
樓樾全身一震,如夢被醒般看著南山,不敢置通道:“你說什麼?通房丫鬟!?”
之前在司設局,他親眼聽到浮生說李修是以平妻的身份娶蘇流螢過門,可如今才知道,她竟是以如此不堪的身份進入李府。
轎前婢,通房丫鬟——這是何等的恥辱!
樓樾心口一熱,狠狠一口吐了嘴裡的腥甜,急步如飛的出宮去追榮清的迎親隊伍。
出了宮門,樓樾顧不得追在身後的南山,獨自駕馬朝前飛駛而去。
看著他臉上冷如寒霜的決絕,南山追在後面驚呼道:“壞了壞了,主子這是要去搶人的架勢啊……啊,主子一個人能不能搶贏,要不要叫影衛幫忙啊?”
等樓樾駕馬追上時,迎親隊伍已到達了李府門口。
彼時,李修正從馬背上下來,聽著喜娘的唱諾,上前踢了轎門,正要用紅綢牽著榮清進府,卻見浮生站在一旁的人群裡哭喪著臉,形容間慌亂不安,瞧見他看過來的眸光,嚇得全身一抖,不由的低下頭躲避他的目光。
李修心裡閃過疑惑——
榮清是正妻,過門的時辰比蘇流螢要早半個時辰,按理,浮生不該比他早到府的。
一想到他方才臉上的不安慌亂,李修心裡一凜,趁著喜娘宮女為榮清整理衣裙的當兒,快步走到浮生面前,壓低聲音問道:“可順利接回來了?”
浮生想著李修從得知可以娶蘇小姐進門時的歡喜不已,再想著自己辜負他的期望,抬了空轎回來,心裡又難過又慌亂,根本不知道如何向他交差,更不敢將真實的情況告訴他。
見到他這樣,李修心裡驀然一空,有不好的預感湧現心頭。
下一瞬,他已是冷聲再次問道:“流螢呢?她如今在哪裡?”
被他的眼神嚇到,浮生終是抵擋不住,顫抖著手朝他身後幾步開外的喜轎旁指了指。
李修隨著他的手回頭看去,卻在下一瞬震驚的呆在當場!
榮清所乘坐的精美喜轎邊上,蘇流螢一身婢女的服飾靜靜垂頭站著,臉色蒼白無光,神情更是死寂。
感受到李修的眸光,她木然的回頭看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他形容震驚,她面如死灰。
她木然的看了他一眼,死寂的眸光落在他一身大紅的喜服上滯了滯。下一瞬收回眸光怔怔的看著前面一身大紅喜服的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