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駙馬,你樓表哥面前更是不能說漏半句。”
想起樓樾之前放言要陪蘇流螢一起去死的話,樓皇后不由對榮清鄭重的吩咐道。
說完,轉身對瓔珞青杏道:“公主出嫁之前,此事只能我們四人知道,你們都守緊自己的嘴巴才對。”
見著皇后嚴肅的神情,瓔珞與青杏連忙記下。
蘇流螢一晚沒歸,回來時頭上還受了傷。幸好有皇后宮裡的人幫她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司設局的人都以為她昨晚是有事留在永坤宮了,並不對她起疑,反而見她如今能在皇后宮裡走動,一個個討好的上前對她噓寒問暖。
回到屋內,穗兒在外面當差還沒回來,蘇流螢想起與蘭嬤嬤的約定,怕她擔心自己,連忙拿好棉鞋,再在頭上包了頭巾,遮住頭上的紗布,起身去了華清池的閣房。
她去時,蘭嬤嬤正在坐閣房裡烤火。見她來了,蘭嬤嬤吊起的心放下,起身定定的看著她,道:“昨晚去哪了?”
蘇流螢之前就將自己與寧嬪之前的事告訴給了蘭嬤嬤,所以也不做隱瞞,將寧嬪出事前讓她出宮去見綠沫的事同她說了。
聞言,蘭嬤嬤的臉色暗下,面色不鬱道:“不是讓你不要再參與到她們的事當中去,怎麼轉揹你就忘記了?”
想起昨晚冷宮裡發生的事,蘭嬤嬤暗自為她捏了把汗,不等她開口,已是沉聲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插手到她們的事當中去,安心等待兩日,等嬤嬤幫你去皇后面前求情。”
想起死去的陳庶人和痛失母妃的鈴嵐公主,再想到被殘忍剪去舌根的綠沫,還有困在深宮的寧嬪,以及為了幫她,不覺間也踏入此局中的樓樾,蘇流螢知道自己想再抽身實在太難——除非找出真兇。
但表面上,她為了不讓蘭嬤嬤擔心,默默點頭應下。
拿出做好的棉鞋送到蘭嬤嬤面前,她笑道:“嬤嬤試試,看可還合腳!”
藍底的鞋面上繡著西漠之花——天鈴花。從小在汴州長大的她,這是她最熟悉的花,也是阿孃教她女紅時教給她的第一個花樣子。
看著鞋面上栩栩如生的天鈴花,蘭嬤嬤眸光裡有亮光一閃而過。
下一刻,嬤嬤接過她手中的鞋子,輕輕撫著鞋面上的花樣子笑道:“這天鈴花繡得很不錯,好看得緊!”
聞言,蘇流螢微微的些詫異,不由出聲問道:“嬤嬤識得這是天鈴花麼?”
天鈴花只有西漠有,中原很少有人識得這種花的,沒想到蘭嬤嬤竟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被她一問,蘭嬤嬤微微一怔,眸光裡飛快的閃過一絲慌亂,下一瞬已是淡然笑道:“每年各地各藩都會上貢各色東西入宮,嬤嬤在宮裡這麼多年,雖然沒親眼見過這西漠之花,卻是在上貢的繡品中見過的,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蘭嬤嬤說得很在理,所以蘇流螢也不再感覺奇怪,蹲下身子親自將鞋子給蘭嬤嬤穿上,看著大小剛好一腳,忍不住歡喜道:“大小卻是剛剛好,這下我就放心了。”
她低頭幫嬤嬤穿鞋時,蘭嬤嬤看著她頭上包著的頭巾,臉上露出一絲憐惜的神情,嘆息道:“看來今早你被樓老夫人打的訊息是真的了……以後,你還是離樓家人遠些吧!”
聞言,蘇流螢全身一滯——
她故意帶著頭巾遮住頭上傷口上的紗布,就是不想讓蘭嬤嬤知道早上的事後替自己擔心。可是沒想到,永坤宮的事瞞住了其他人,卻瞞不過蘭嬤嬤的眼睛。
既然永坤宮的事嬤嬤都知道了,想必她為何被打的原因嬤嬤也是知道的。
一想到嬤嬤可能也會同樓老夫人一樣,誤會自己是勾引了樓樾才不回宮,頓時臉上漲得通紅,囁嚅道:“嬤嬤,我與世子爺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見她促急難堪的樣子,蘭嬤嬤心裡無奈的暗歎造化弄人,面上卻笑道:“嬤嬤相信你。”
說罷,蘭嬤嬤低頭打量著腳上的鞋子,也滿意的笑了,道:“沒想到你的女紅還不錯,並不像她……她們其他宮女一樣那麼差。”
明顯感覺到蘭嬤嬤方才話說到一半又臨時改了嘴,蘇流螢不由遲疑的抬頭去看她。
察覺到她眼神裡的探究,蘭嬤嬤緩緩嘆息一聲道:“昨晚等了你一宿,再加上冷宮發生的事,嬤嬤可是一晚沒睡好的。這不,頭腦渾噩,說話都不順實了,終究是老了,熬不得夜了。”
說罷,蘭嬤嬤自嘲的搖搖頭。
看著蘭嬤嬤臉上難掩的疲色,想著因為自己,讓嬤嬤擔心了這麼久,蘇流螢心裡頓時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