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之間,彼此間的敵意,更是各自心知肚明。
如今自己狼狽的樣子被蕭墨看到,樓樾心裡生出惱意,不由甩開他的手,自己靠著牆壁緩著氣,冷冷道:“堂堂胡狄國的太子爺,留在大庸不走,竟無聊到開始管別人的兒女情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被胡狄王趕出胡狄無家可歸了。”
從樓樾嘴裡聽到‘胡狄王’三個字,一臉輕浮懶散看好戲的蕭墨卻是變了臉色。
他眸光冰冷的看著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樓樾,咬牙恨聲道:“本太子再怎麼樣,也比某些認賊做父的人強。”
他氣得拂袖離開,眸光在看到樓樾身後的圍牆時,腳步卻滯住了。
樓樾因後背傷口裂開,鮮血淋漓。但他身上穿著玄色衣裳,一時間竟看不出來。
但他方才靠在圍牆上,如今,他靠過的地方卻是浸上了一層鮮紅的血色。
看著他面容間強忍的痛苦,蕭墨眸光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亮光,神情間更是猶豫遲疑,下一刻卻是拉過他的右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將他扶進自己的院子。
樓樾已被高燒頭腦昏沉,再加上失血過多,人已是半昏迷狀態。
恍惚間,他以為蕭墨是要將他扶進韓鈺的院子,心裡越發的慌亂起來——
他可以讓蘇流螢恨自己,卻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今狼狽的樣子……
咬牙抑住身上冒出的陣陣寒意,樓樾再次去甩開蕭墨的手,冷聲道:“滾,本世子不需要你的幫助!”
他雖然病得利害,可掙扎起來力道還是不容小覷。
蕭墨同樣黑了臉,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反手一記手刀重重砍在樓樾的後頸上,徹底將他砍暈過去。
修羅見蕭墨扶著樓樾進屋來,嚇了一大跳,下一刻卻是嫵媚歡喜的笑了,“殿下將他解決了?!”
蕭墨將樓樾扔在屋裡的玉榻上,黑著臉冷冷道:“去幫他請個大夫。還有,去驛館門口將他的隨從叫進來。”
修羅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蕭墨,“殿下竟是要救他?不是應該趁機殺了他麼?!”
蕭墨眸光一沉,冷冷的看著修羅道:“你將本太子的話當成耳畔風了?!我不是說過,在玉牌沒有完全出現之前,不許動他麼!”
修羅被他冷厲的神情嚇得心肝一顫,再不敢多說什麼,連忙領命下去了。
等南山趕到蕭墨的院子時,驛館的大夫已趕到了,正掀開樓樾的後背幫他察看傷口。
然等樓樾的的後背露出在眾人面前時,包括蕭墨在內,都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樓樾的後背裂開一道深深的刀口,深可見骨,從左肩一直劃到右腰。
可以看出,刀口上曾經結過疤又裂開過數次,所以傷口四周已是紅腫糜爛一片……
南山一臉疑惑的看著寒著臉的蕭墨,不明白自家主子明明是來看蘇流螢,怎麼就進了這位胡狄太子的院子。
而且南山也知道樓樾對蕭墨印象不好,更不喜與他打交道,見大夫幫樓樾包紮好,於是上前恭敬道:“謝謝太子救了我家世子爺。奴才先帶世子爺回去,等世子爺醒來再來向太子道謝。”
蕭墨並不留他,點頭任由他揹著樓樾離開。
見此,修羅臉上一臉的憤然,想說什麼,卻想起方才蕭墨的話,又默默嚥下……
回到王府,樓樾還沒醒過來,南山心急如焚的叫來薛念。
薛念給他施了針,又拿來冰塊給他敷頭,再給他灌下早就煎好的藥。
見樓樾一直昏迷不醒,南山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擔心道:“爺這次病這麼久,為何遲遲不好,是不是你的醫術不行了?”
薛念累得半死,還被南山質疑他的醫術,不由喘著氣恨聲道:“你家主子平日裡身子壯如牛,這次病這麼久,看著是高燒不退,其實全是心病造成,關我屁事!”
聽了薛唸的話,南山覺得有理,樓樾病在心裡,心如死寂,又一心著急尋找蘇流螢,不肯聽從薛唸的話上床休息吃藥,才會將病情拖得越來越重……
轉念他疑惑的想,主子方才不是前去見蘇流螢了麼,不是應該‘藥’到病除,怎麼還嚴重到昏迷?
說話間,樓樾終是醒了過來。
見他醒了,南山歡喜得眼眶都紅了,道:“爺,你終於醒了。”
醒來的樓樾見到自己是在自己的臥房裡,心裡一鬆,開口第一句話卻是讓南山將那些之前蒐集到的人證從臨城秘密帶進京城。
聞言,南山全身一顫,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