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
只是一晚的時間,樓皇后的面容已是蒼老不止十歲,而先前那一頭青絲間竟也冒出了白髮,彷彿只是一刻間,整個人就衰敗了下去。
看著銅鏡中的母后,再看著她頭上不時何時佈滿的銀絲,榮清心裡一酸,想著母后的處境,還有自己的未來,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
從銅鏡看到榮清痛哭流涕的樣子,樓皇后心痛如絞,再想到今晚李修的冷眼旁觀,樓皇后終是明白,從頭到尾,那怕如今榮清為他懷了‘孩子’,他都沒有對榮清有絲毫的改觀,冷漠絕然的態度讓樓皇后心寒,更讓她擔心,自己與樓家落敗後,沒了靠山後的榮清,要怎麼辦?
沒有夫君之愛的她,要如何在李家立足?
心裡悲痛,樓皇后顫聲道:“好孩子,你不要怕。那怕母后不在了,你還是可以好好過你的日子的。不論怎麼樣,你都是大庸的嫡公主,你父皇雖然恨我,卻不會牽累你與太子……”
“只是,讓母后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事至今日,那李修對你還是如此的絕情……這卻是讓母后最放心不下的啊……”
樓皇后的話讓榮清全身一震,如遭雷擊,心被重重被撞擊一下——
那怕再不願意承認,到了今日,看著李修今晚對自己的冷漠,更是對身陷危境的母后袖手旁觀的冷漠樣子,榮清終是不得不承認,她花盡心思嫁的夫君,竟是如此的絕情——尤其是對她!
而到了如今,母后遭遇大難,或許明日就會被砍頭丟命,可到了此刻,她還在為自己擔心,還反過來安慰自己,自私的榮清終是被感動悔悟,才深刻體會這麼多年來,母后對自己的維護和關愛。
而自己又為母后做過什麼?!
到了這一刻,榮清除了心痛不捨自己的母后,心裡更是湧上愧疚,痛恨自己到了此時,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母后受苦愛難,卻什麼都幫不了她。
她哽著喉嚨道:“母后不要難過,更不要擔心,等明日父皇氣消了,我去他的承乾宮前跪著,請求父皇收回成命,他若是不答應,我就在他面前長跪不起……就算要受些處罰,只要能保住母后性命就好。”
聽了榮清公主的話,樓皇后雖然欣慰,卻沉下臉色開口阻攔道:“你千萬不要在此時去觸怒你父皇,以免惹怒上身。而這一次,只怕不論誰出面都救不了我……”
聞言,榮清公主的眼淚再次落下,悲愴道:“母后,你遭此大難,難道就讓女兒眼睜睜看著你被處死卻什麼都不做嗎?母后,你辛苦養育我與皇弟這麼多年,而這些年無論發生何事,都是你出面庇護我與皇弟,如今,卻要讓我們來保護你了——無論如何,女兒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遭難而不管的!”
聽了榮清的話,一直急白著臉呆呆的坐在榻上,眸光無神虛無,心亂如麻的太子也上前來,走到皇后面前悲憤恨聲道:“母后,那怕兒臣不當這個太子了,也要拼命去殺了那樓樾和蘇流螢賤人……一切都是他們挑起來陷害母后的,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說罷,太子又不解追問道:“只是兒臣不明白,母后為何要對庵堂裡的舅母下手?”
太子並不知道樓樾的身世之事,所以他與其他人一樣,也是以為是因母后對安王妃下手,才讓樓樾今日與母后反目成仇了。
關於樓樾身份之事,樓皇后並沒有同一雙兒女說過,怕他們不小心在樓樾面前露出馬腳來,可到了如今,一切卻是瞞不住了。
於是,樓皇后將樓樾真正的身份,以及殺害安王妃的過程毫無遮掩的同榮清和太子說了……
聽樓皇后說完,榮清與太子皆是神情一震,怔在了當場!
片刻後,回過神來的太子想到了樓樾手中的兵權,再想到他與樓家之間的仇恨,心中越發的慌亂,急白著臉脫口而出道:“既然知道他不是大庸人,母后方才為何不告訴給父皇?如此一來,父皇一定會收回他手中的兵權,只要他手中沒了兵權,又與樓家反目,他拿什麼與我們鬥……”
榮清也急道:“對啊,既然知道他如此大的秘密,母后方才在父皇面前為何不反擊回去?若是知道他不是大庸人,父皇一定不會再信任他,咱們還可以去父皇面前說他是胡狄的細作,這樣一來,死的人就是他了……”
看著面前急亂了方寸的一對兒女,樓皇后心神一震,知道自己卻是沒有時間再悲傷憤恨了。
眸光一沉,樓皇后抬手止住榮清與太子,面色凝重的對榮清與殷賢吩咐道:“關於他身份之事,尚不是暴露的時候,母后與你舅舅自有打算。不過母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