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口同他說昨日突發的劇情之事,樓老夫人在一旁接聲道:“孕婦嗜睡卻是很正常,這倒是不用擔心。”
薛念也認同了樓老夫人的說法,去桌邊給蘇流螢開了幾副安胎的藥後,不作停留的離開了安王府。
樓樾的馬車就停在街口等他,他很想進去看看蘇流螢,卻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得咬牙忍下,急切的等薛念出來。
見他出來,樓樾心裡一鬆,急切問道:“她一切可都好?老夫人可有為難她?”
想著自己診出來的脈像,薛念心裡很不是滋味,更加不敢想像樓樾聽到這個訊息會不會直接崩潰?!
不敢去看樓樾的眼睛,他別過臉看著街道上的早市,假裝隨意道:“咱們好久沒有一起好好喝喝酒了,聽說小南里新開了一家酒坊,釀出的陳釀不錯,要不要去喝一杯?”
大清早喝酒雖然之前也有過,但這個時候聽到薛唸的提議,樓樾心裡卻是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由眸光緊緊追著他的面容,冷冷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如今,也沒什麼事能夠再打擊到我的。你還擔心我承受不住嗎?”
是啊,在經歷了安王妃的慘死以及自己的身世之迷後,還有什麼事能讓樓樾千瘡百孔的心再添傷痕悲痛呢?
可薛念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對他的瞭解,薛念覺得此事一旦告訴他,才是致命的傷害……
但要瞞,卻也是瞞不過的。
薛唸的臉上交織的為難與焦慮讓樓樾的心‘咯噔’一聲開始往下沉,手心沁出汗來,終是吩咐南山將馬車趕往小南里薛念說的酒坊。
一到酒坊,薛念二話不說先連著灌下兩大碗酒,又接著倒滿遞到樓樾的面前。
看著面前的酒碗,樓樾冷冷道:“酒壯慫人膽,你是喝酒壯膽,我卻是從昨日起,就一直要保持最清醒的狀態,所以,在沒能安全將她救出王府之前,這酒我不喝!”
他還要救蘇流螢和孩子,還要尋到母親的骨灰罈,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而且如今的蘇流螢不能出一絲差錯,就算千杯不醉,他也不敢再沾酒。
他越是這樣,薛念心裡越是害怕擔心他,不由重重嘆息一聲道:“說之前,我想先同你說一句話,人生無常,你一切都要看開!”
樓樾眸光一沉,握杯子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手中的杯子碎成了幾塊!
“快說!”
“她中毒了——巨毒,無解!”
薛念鼓起全身的勇氣將自己診出的結果一口氣說了出來,卻是將樓樾瞬間凍住了。
他眸光死死的盯著薛念,滿面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薛念被他這樣盯著,心裡慌得很,不敢去看他悲痛絕望的樣子,卻又擔心他,只得弱弱的勸道:“想開些啊……想開些……”
樓樾腦子裡早已一片轟鳴,眼前一片漆黑,全身的血液都固住了。
下一刻,卻是急火攻心,人直直往後倒去……
等他再醒來,卻已是被薛念帶回了他的家,看外色的時辰,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
腦子裡時而清明時而渾噩,樓樾痛苦的閉上眼睛,雙手將床柱握得‘吱咯’響。
她竟然身中巨毒?誰給她下的,樓皇后還是安王,還是蘇詩語?
孩子還保得住嗎?
腦子裡一時間湧過無數的慌亂,樓樾心疼如絞。
但他卻知道,沒有時間讓自己悲痛,他要救她!
他在心裡細細梳理下毒之人是誰,將所有與蘇流螢有仇恨的人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後,幾乎不用置疑,下毒之人一定是安王樓譽。
因為,他突然想起,蘇流螢上次因火燒安王府書房,去向安王樓譽請罪時的事情。
那時,安王只是小小懲戒了一下蘇流螢,就原諒她放她出府了。
而那時樓樾心裡就產生出懷疑——
書房對樓譽來說有多重要他是知道,蘇流螢的那把火,遠遠不止燒了一間書房那麼簡單,卻是燒了安王辛苦籌謀了幾十年的資本。
如此,安王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
到了這一刻,他也終於明白,為何樓皇后與安王落敗後,至今沒有一絲反抗的跡像,原來,他們早就留下後招,早就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下毒到了蘇流螢的身體裡,以此她來要挾自己。
一切早已在他們的掌控中,所以他們才會如此鎮定安靜,就是在等著蘇流螢毒發後,自己主動找上門去。
偏偏他不得不去……
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