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的攥緊手中的玉牌,恨不得將它捏碎,因為是它間接的害死了母親。
可一想到它是母親留給自己的最後東西,他又不捨的將它按在心口,眼眶溼了……
“我不稀罕什麼世子爺,更不想成為胡狄皇子……如果可以,我只願意母親活過來,我帶著你們離開這裡,讓母親不必再心懷難安愧疚的活著……”
直到此時此刻,樓樾才明白,原來,這才是母親當年執意離府出家的原因!
看著他悲痛的樣子,蘇流螢此時卻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得將他擁進懷裡,心痛道:“不管你是誰,是什麼身份,我只認你這個人。這是你母親曾經對我說的話,也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不要悲傷,一定要振做起來,因為,安王與樓皇后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接下來你要打一場惡戰。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陪你打贏這場惡戰!”
全身劇烈一震,樓樾如夢初醒般怔怔的看著同樣一臉淚痕的蘇流螢,電光火石間他已是明白過來,震驚道:“昨晚闖府放火的是你。”
在聽到王府傳來的訊息時,樓樾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無端的就想到了蘇流螢身上。
沒想到真的是她!
然而不等她開口承認,門口卻是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南山在外面著急稟道:“爺,王府傳來急令,王府抓到了昨晚的刺客,急召世子爺回去議事!”
聞言,蘇流螢心口瞬間滯住,目露驚恐疑惑之色。而樓樾同樣心裡一驚,擔心的看了眼臉色瞬間蒼白起來的蘇流螢,沉聲問南山:“可有說刺客是誰?”
南山並不知道昨日闖進王府放火的人就是蘇流螢,只是如實稟道:“這個尚且不知。王爺催得很急,爺快回去吧!”
回眸看著一臉驚慌的蘇流螢,樓樾安撫道:“別怕,一切有我在。我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
聽到樓樾的安撫蘇流螢才回過神來,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起身將之前藏起的東西交到樓樾手裡,急促慌亂道:“這是我昨夜在王府書房裡拿出的三品以上大員的檔案……官場你比我熟悉,這些東西交與你,我相信有了它們,又沒了樓家書房裡的那些制鉗,只要有一個大臣願意站出來彈劾樓譽,彈劾他與樓家的聲音就會呈蜂湧之勢出現在皇上面前。如此就攪黃了太子的授印大典,從而打擊對付到樓皇后……”
“而只有讓樓譽與樓皇后倒臺,他們才不會再傷害到你!”這才是她冒險做下這一切的最主要目的。
睿智如樓樾,從她拿出東西的那一刻起,心裡已清晰明瞭的知道了她的計劃,眸光一亮,但下一瞬間又開始擔心起她來。
看清了他心中的擔憂,蘇流螢反而冷靜下來,她沉聲道:“只要搜不到這些東西,就算安王抓到我也治不了我的罪,所以你不要擔心我。”
“反而是你……你一定要忍住,不要在他面前露出馬腳讓他知道你已察覺了一切,你一定要忍住,同時要防著安王與樓皇后,千萬要當心!”
樓樾知道她昨晚冒險拼命去王府做下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而事到如今,她還在擔心他,卻忘記了自己正處於危險當中,心中頓時湧上無盡的感動與暖意。
他用力抱緊她,嘶啞著嗓子鄭重道:“看著母親那樣慘死我都能忍下,關於身世,我更不會在乎——如今,我只在乎你,我不會再失去你!”
來不及再多說什麼,南山又在外面催促了好幾遍,樓樾收好東西,將玉牌重新掛到她的脖子上,與她分別趕回王府去了。
樓樾一走,蘇流螢也著急的往驛館趕,她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韓鈺出事了……
果然,等她趕回驛館,還來不及回到院子裡,已看到大理寺的官差押著阿奴往外走,而他們的身後,韓鈺也是被大理寺的官差推著出來。
驛館的門口守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說的全是北鮮的質子狼子野心,竟到了大庸為質還不安份,因恨樓世子領著大軍打敗了北鮮,竟跑到安王府放火行兇,簡直罪大惡極……
擠過人群,看著坐在四輪椅上被眾人指著罵的韓鈺,蘇流螢心痛不已,想也不想就要上前去,韓鈺卻是看到了她,連忙向她使眼色,讓她趕緊躲起來。
蘇流螢那裡肯依,事是她做下的,她怎麼能讓韓鈺與阿奴他們為自己受這份罪。
而且,質子在別國犯事是大罪,更何況他是被汙衊因報復樓樾跑到安王府行兇放火,更是重罪,還不知道會面臨怎樣嚴厲的處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