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屋內的幾個丫鬟下人見狀都上前跪到了蘇流螢面前,哀哀求道:“姑娘,求你們放我們走吧……我們不想死啊……”
也是,樓樾此番突然帶兵反叛了朝廷,還帶兵逼宮,若是最後怪罪下來,卻是誅連九族的大罪,身邊的親近之人,包括蘇流螢在內,還有這些丫鬟,都得統統處死……
看著她們一個個膽怯害怕的樣子,蘇流螢心裡猛然一震,終是從驚恐絕望中回過神來,白著臉揮手讓她們統統離開。
得到她的許可,那些丫鬟們一個個都落慌而逃,其中一個丫鬟停下腳步看著癱倒在門口的蘇流螢,關切道:“姑娘與我們一起走吧!?”
聽到那丫鬟的話,蘇流螢神情一片絕望。她呆呆的看著她的新家,看著她親自佈置的新房,面容間一片絕然——
這裡是她的家,是她與樓樾的新家,她說好的在此等他,她怎麼能走?
下一刻,她爬起身跌跌撞撞跑出南院往廝殺一片的宮門口跑去。
可是,剛剛走出房間,她就被守衛她的樓家影衛攔住,其中一個對她抱拳道:“姑娘,外面危險,此時不宜出門!”
外面兵荒馬亂的當然危險,就在蘇流螢與影衛說話的期間,都已看到了好幾個趁亂打劫之人意欲闖進南院來搶東西,都被影衛眼也不眨的處決掉了。
可即便如此,蘇流螢那裡會願意眼看著樓樾往深淵裡掉,那怕外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出去找他。
她要在他踏入宮門之前勸他收手,只有這樣,他可能還有一絲活路可走……
蘇流螢回頭望了眼佈置喜慶的蘇家南院,心痛如絞。
回頭,她拿出了身上的玉牌。
影衛們見到玉牌立刻在她面前跪下。
蘇流螢顫聲道:“樓樾說,以後樓家影衛見牌就聽號令,我令你們守住這個院子,不準再阻攔我!”
跪在地上的影衛見此,不由面露難色,然後下一瞬,終是給蘇流螢讓開了道。
一出院門,入目的到處都是火光與凌亂的場景,還有刺目的鮮血!
蘇流螢身上穿著鮮紅的大紅喜服,赤腳踩在粘稠的鮮血上,一步一個血印,瘋狂的在廝殺的人群間找尋樓樾的身影。
到了北定門,只見那裡一片火光,地上躺滿了斷肢殘骸,而緊閉的宮門正被叛軍撞得震天響。
樓樾一身玄色盔甲挺身騎在高頭大馬上,手中的寒刃已出鞘,鋒利的劍尖上滴著鮮血。面容間一片冰冷絕然。
而在他的身邊,此時本應該待在天牢裡的樓譽,身著一身鐵甲兵的服飾,同樣一面凝霜的看著緊閉的宮門,陰鷙的眸光裡卻是跳動著興奮瘋狂的火種。
樓樾目光直視著緊閉的宮門冷冷道:“宮門久攻不破,父親可有好主意?”
樓譽陰戾一笑,咬牙道:“這不過是慧成那廝在做最後的負隅頑抗,宮中守衛並不多,只要破了這道宮門,老夫就可以長軀直入的攻上金鸞殿了——你命他們速速拿下,以免夜長夢多。”
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廝殺,樓樾腦子裡卻只有一個念頭。
他冷冷道:“父親何時給我剩下的半粒解藥?”
樓譽看著久攻不破的宮門,眸光間一片血光,冷笑道:“宮門都尚未開啟,你還沒有資格同我要解藥——到了那金鸞殿的寶座上,老夫自會將那剩餘的解藥給你的。”
事到如今,樓樾手中所執的三十萬大軍,已有三分之一攻入了京城,他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叛軍,除了繼續殺下去,樓譽料定他已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所以,與他說話,再也無需再客氣。
聞言,樓樾並不氣惱,涼涼笑道:“恕我冒昧問一句,到了那金鸞寶殿上,父親是自己坐上龍椅,還是扶太子上去——太子年幼資歷尚淺,父親真的有信心他能坐穩那龍椅?依我所見,還不如父親自己坐上去更穩妥!”
樓樾的話讓野心勃勃的樓譽心裡一跳,眸光裡更是暗流湧動!
這個想法從決定叛變之日起就暗暗的埋在了樓譽不安份的心底,如今被樓樾毫不忌諱的當場提起,再看著搖搖欲墜的宮門,想著那萬人之上的寶座,樓譽的內心像個被魔鬼吞噬的惡魂,早已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動起來。
可面上,他卻是涼涼道:“你無需擾亂老夫的忠心。老夫從頭至尾效忠的都是大庸的皇室,扶太子登基也是順應天命——你與我,所執的是正義之師,行的是王道,理所應當!”
樓樾早已看透了樓譽真正的心思,心裡一片冰寒,面上冷冷道:“不論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