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竟是否定了自己的身份,鬼麵人眸光一寒。
想著今日龍圖閣發生的事,蘇流螢只想儘快離開這裡,於是向鬼麵人告辭道:“公子今日救命的恩情,小滿銘記於心,望以後有機會再報答公子。但現今,還請公子趕緊離開,切莫被人發現。”
說罷,她不再做停留,轉身朝臺下走去。
見她要走,鬼麵人一愣,竟是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拉她,卻在下一秒又飛快收手,身子也快速的向一邊閃開。
他若再慢一分,他的手就要被突然而至的長劍就要削掉了。
震驚回頭,樓樾一身玄色長袍,手握寒劍出現在兩人身後。
見到鬼麵人向蘇流螢伸手,樓樾想也沒想,手中的長劍挾著風霜之勢朝鬼麵人刺去,不出三招就將鬼麵人逼退到一邊。
之前在太廟祭祀,一聽到龍圖閣有刺客闖入,樓樾心頭莫名的一緊,想也沒想就追了過來。
他的突然出現,不光讓蘇流螢吃驚,鬼麵人似乎也頗為意外。
鬼麵人站在三步開外,對著樓樾手中的長劍絲毫畏懼都沒有,反而一瞬不瞬的看著樓樾。
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雖然看不到面具人的形容,蘇流螢卻莫名感覺到氣氛凝重起來,鬼麵人身上更是散出凜冽的寒意,不再像之前那般輕鬆隨意。
蘇流螢心裡一凜,他不但認識自己,似乎也認識樓樾。
可是,他根本不是中原人士,他到底是誰?
樓樾將蘇流螢護在身後,長劍一挑,聲音冷若冰霜:“私闖皇宮重地,留下命來。”
鬼麵人看出了樓樾對蘇流螢的維護之意,不由冷冷一笑道:“若說私闖皇宮重地,只怕樓世子不止要本公子一人的命,你身後之人可是我親手將她從龍圖閣裡救出來的。”
樓樾聞言眸光一寒——
從在太廟看到跟在寧貴妃身後的蘇流螢開始,他心裡已是預料到什麼,更是明白,她與寧貴妃之間的交易只怕遠遠不止揪出真兇那麼簡單了。
他知道蘇流螢進宮的目的,所以,一聽說龍圖閣裡出事,他第一時間就是去搜尋她的身影,等看到寧貴妃臉上稍顯慌亂的神情,他心裡已一片清明。
想她為了得到她父親一案的線索,冒險私闖龍圖閣卻是一點都不奇怪了。
他冷冷一笑,劍尖直指鬼麵人的胸口,冷冷道:“相對一個宮女迷路誤撞龍圖閣,神秘的胡狄人私闖禁宮才是罪大惡極。”
說話間,已有羽林軍遠遠的朝雲夢臺趕來。
鬼麵人無所謂的抱胸站著,目光泠泠的落在樓樾身上,突兀道:“你是不是喜歡她?”
說罷,抬起下巴,朝樓樾身後的蘇流螢示意。
聞言,蘇流螢臉上一紅,樓樾也神情微微一愣。
兩人都沒料到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鬼麵人突然問出這樣的話。
不等樓樾回答,那鬼麵人卻是涼涼一笑,悠閒道:“今天本公子還有事要辦,不與你們玩了,後會有期!”
說罷,身影一晃,人轉瞬就消失在桃林裡。
風中送來他的聲音——
“大漠最美麗的天鈴花,本公子等著你還我傾城一舞!”
樓樾提步去追,卻被蘇流螢拉住了。
雖然不知道鬼麵人是誰,但方才是他救了自己,她不想看到他被抓。
樓樾若是要追,豈是蘇流螢攔得住的。
他卻是停下了步子。相比捉拿鬼麵人,他更擔心她被人發現。
回頭對上她慌亂的目光,他冷冷道:“他是誰?”
蘇流螢搖頭,白著臉顫聲道:“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出現……救了我。”
聞言,樓樾眉頭擰得更緊。想起方才的兇險,他冷臉寒聲道:“昨晚的兇險還沒讓你卻步麼?如果讓人發現你私闖龍圖閣,你可知是個怎樣的後果?!”
蘇流螢的臉更白了,身子輕輕的顫抖,眸光卻無比的堅定。
“我說過,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查清阿爹當年的案子,還阿爹一個清白。”
看著她執拗絕決的樣子,樓樾竟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無可奈何。
眼見羽林軍朝雲夢臺趕來,樓樾暫且顧不得其他,一把拉過她的手,拉著她向桃林深處趟去。
蘇流螢有四年沒有再來過雲夢臺,此時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再看著拉著自己的溫暖手掌,時光在一刻似乎又回來到了四年前的上巳節……
三月三上巳節,又稱女兒節。彼時雲夢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