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可不知為何,入了宮卻似明珠暗投一般沒了動靜。
就連皇帝大壽拿出的壽禮,也是無功無過。
看得出費了心思在上頭,卻似乎沒什麼出彩之處,和適才魏太后帶來的順嬪的壽禮比就差了一些。
齊半靈又扭頭去瞧沈婉,大抵是萬壽節的緣故,她都不再像往常那般愁容滿面的,清秀的臉上平添了稍許喜意。
裴亦辭看了看這百壽圖,也點點頭:“豫嬪有心了。”
宜妃秦如月見此情狀,便也曼步上前,朝著裴亦辭行了一禮:“陛下,臣妾愚鈍,既不如順嬪心靈手巧,也不及豫嬪秀外慧中,便備下了壽舞一支,祝陛下福延萬歲,江山永固。”
她本就為這支舞早早換上了舞衣,她站到宴會廳南側的臺子上,朝著舞臺四周的樂師鼓手一揮手,樂聲奏起,她水袖一甩,便舞了起來。
因是家宴,就沒了種種避諱,嬪妃獻舞也不算逾矩。
宜妃身材頗為豐腴,且腰細臀翹,婀娜柔軟,跳起舞來也別有一番風情。
齊半靈一邊小口抿著杯裡的酒,一邊欣賞著宜妃的舞姿,很是愜意。
感覺裴亦辭似乎又朝自己這裡看過來了,她忙擺下酒杯誇道:“陛下,宜妃一舞輕盈柔美,當真不負美名。”
卻見裴亦辭目視前方,好像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麼。
齊半靈摸摸鼻子,接著低頭抿酒。
一舞畢,宜妃又施一禮,便似脫了力一般差點倒下,好在身後的小宮女眼疾手快,搶步上前扶住了她。
青綿還侍立在宜妃身後,見狀跪到裴亦辭面前,磕了個頭回稟道:“陛下,請容奴婢斗膽一言。宜妃娘娘為了這支舞已經一個多月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所有動作都是她親自編排的,只為了今日賀陛下萬壽,博陛下一笑。”
裴亦辭漠然看了眼跪在下頭的青綿,唔了一聲:“宜妃有心了。”
本熱切地望著上首裴亦辭的秦如月臉色一黯,很快又重展笑容,朝著裴亦辭謝了恩,一瘸一拐地被小宮女扶著去更衣了。
齊半靈見太后和妃嬪們都把手裡獻上了,便也低聲吩咐了倚綠,讓她拿出自己準備的那份壽禮來,隨後由宮女推著她自案後繞了出來,被兩個小宮女穩穩扶著行了一禮:“陛下,臣妾也備下了一份壽禮。”
坐在上首的裴亦辭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倚綠,就見她捧著一個紅漆托盤,上頭放了一本《鹽鐵論》,封面微微泛黃,似乎已經有些年月了。
就聽齊半靈接著說道:“這本《鹽鐵論》是前朝大家程文忠公親筆寫的註解,言淺意深,入木三分,臣妾特此獻給陛下,祝陛下萬歲長樂,願我大宴國祚綿長。”
裴亦辭的眉心微不可見地攏了攏,隨口吩咐孫祿:“收下。”
宜妃更衣歸來,恰好看到這幕,不無得意地和身後的青綿對視一眼。
陛下本就清冷少言,好歹也對她說了句有心了。
瞧瞧皇后,費心找來了名家孤本,連句“有心了”都落不到。
齊半靈倒沒什麼所謂,送壽禮,無功無過才最好不過。
她本就不愛琢磨琴棋書畫,更不會跳舞唱歌,真要她拿出像幾個妃嬪那樣的壽禮,才叫她露怯。
她想了許久才咬牙把這本收藏許久的書拿來做壽禮。
為此,她還親自謄了一本收藏,這才捨得把原本獻給皇帝做壽禮的。
待所有人獻了壽禮,筵席便也開始了。
陛下萬壽,御膳自然也是玉盤珍饈色味俱佳,冷葷三十六品,熱餚五十四品,點心十八品,把每個人面前擺得滿滿當當的。
齊半靈看著一桌珍饈美饌,不由地心花怒放,正指了幾個菜讓佈菜的小太監給她夾進碗裡,卻聽左手邊的裴亦辭叫來孫祿問話:“這席面是誰備下的,怎麼吃起來沒味兒?”
她一怔,扭頭去看,就見孫祿恭恭敬敬地回稟:“回陛下的話,負責今兒御膳的正是總管太監趙公公。陛下覺得不妥當,奴才這便到御膳房問罪去。”
“罷了。”裴亦辭擺擺手,“大約是朕心裡沒滋味,吃著席面也沒味,不怪他。”
齊半靈聽得莫名其妙的,回過頭開始吃起碗裡的佳餚來。
這席面味道不是很不錯嗎,哪裡沒滋味了?
酒過三巡,齊半靈猛地覺得頭上有點暈,似乎是剛才飲的酒後勁上來了,便讓倚綠推著她先去偏殿歇一歇。
倚綠推著齊半靈進了偏殿,一邊用熱水攪了帕子給她擦臉,一邊忍不住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