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碰她,至少還來她宮裡。或許,不過是陛下尚未忘卻舊情,再等等便好了。
畢竟哪有男人不傳宗接代的?
至於其他兩個賤婦,順嬪那裡一月去一次便不錯了,豫嬪那裡更是基本沒去過。
而新皇后?那就更不用提了。
青綿剛剛不還說,昨兒陛下碰上她,一句話都沒多說。
想到這裡,她沉住了氣,又吩咐青綿:“你再送訊息去給大伯,讓他授意那幾個言官上諫,請陛下以皇嗣國本為重,還是要多入後宮才好。”
青綿趕緊應了下來,見秦如月沒別的吩咐了,這才退下。
看著青綿離開,秦如月從果盤裡隨意取了個櫻桃放進嘴裡,另一隻手卻緊緊攥著。
只要陛下被磨得煩了,來後宮更頻繁些,她總有機會能侍寢的。
皇嗣,後位,遲早有一日,她都會有的。
很快,秦如月著人去給越王傳的話便傳到了裴亦辭的耳朵裡。
他坐在建章宮的書房內,孫祿把底下人剛剛稟報來的話一一告訴了他。
裴亦辭眉尾微微一挑:“宜妃可真愈發張狂了。”
他給足了宜妃體面,可她卻是得寸進尺的性子。
孫祿垂下頭不敢多說什麼。
他實在看不透自己這位主子。
當時遜帝還在的時候,他就在宮中伺候了。雖不在遜帝身邊,卻聽聞遜帝御駕親征凱旋之時,命權貴臣工六宮妃嬪及全城百姓到路邊相迎。
誰知他家主子竟帶著一小隊人直接快馬回了宮,別說遜帝當年的陣仗了,就連宮裡的娘娘們都尚不知情。
可剛回宮,他聽一個小宮女進來稟報了什麼,便直接朝順嬪的瑰延宮去了。
一坐,還是一下午。
後來皇后來了,陛下也一句話都沒多說。可等皇后前腳剛走,他後腳便也離開了瑰延宮。
陛下他,究竟在想什麼?
孫祿在那邊琢磨著裴亦辭的想法的時候,裴亦辭忽然起身。
孫祿一愣,下意識問:“陛下,去鳳棲宮?”
裴亦辭淡淡掃了他一眼:“去霞安宮。”
孫祿噎了一下,連忙行禮應是,便退下張羅去了。
八公主的病被齊半靈和應白芙的方子養了半個多月,竟真的好了不少。不僅很少發熱,嘴裡沒口瘡了,連臉上的紅斑也好了不少。
裴亦辭到霞安宮的時候,八公主正和幾個小宮女一道玩葉子牌,在宮外都能聽到她從裡頭傳出來的笑聲。
見裴亦辭過來了,八公主一把扔下手裡的牌,歡騰著跑到他面前抱緊他的腰:“皇兄!你可算回來啦!昌寧想你了!”
見幼妹歡蹦亂跳生龍活虎的樣子,裴亦辭冷峻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笑意。
他伸出手摸了摸八公主的頭,嘴裡卻說:“現下雖是春天了,可春寒料峭,你不在房裡待著,還在外頭調皮,往後有你受的。”
陛下都發話了,伺候八公主的幾個公主都嚇得跪伏在地磕頭求饒。
八公主撒開抱著裴亦辭腰的手,笑嘻嘻地抬頭看他:“皇兄,你別怪她們。你看我的臉,是不是好多了?”
裴亦辭細細看了看妹妹的臉,果真紅斑淡去不少。
他只當之前遠道請來的名醫找對了癥結。
妹妹身子好多了,他心裡也高興得很,可還是忍不住唸叨:“就算慢慢恢復了,也要注意不要受涼吹風才好。”
“是是是。”八公主笑眯眯地點頭應和,還挽著裴亦辭的手往西偏殿走,一邊壓低聲音問他,“皇兄你猜猜,我這病怎麼就突然開始恢復啦?”
裴亦辭低頭看了眼已經長到他齊胸高的幼妹。
既然昌寧這麼問了,那一定不是他找來的名醫。
他略想了想,只好道:“不知。”
這時,他們已經進了西偏殿。
八公主拉著裴亦辭坐在雕花木塌上,自己則跑到小几的另一邊坐好,眉眼彎彎,一臉神秘地湊近裴亦辭:“皇兄,你絕對想不到,竟是新皇嫂和她帶來的醫女給我診的病!”
裴亦辭只恍惚一瞬便唔了一聲:“你能健健康康的,皇兄就放心了。”
八公主見裴亦辭好像並不怎麼驚訝,不免有些失望。
可提起齊半靈,她又憶起了另一樁事:“對了,皇兄,你知道嗎?之前母妃……我是說母后的遺物,那個血膽瑪瑙的手釧,我竟看到新皇嫂戴著!”
裴亦辭一怔